其实在买卖过程中,陈粮没有离开粮库。但粮库和粮商之间,却发生了两笔账面交易。粮商购买陈粮的花费微乎其微,官府却支付了购买新粮的价钱,这之间的差价十分巨大,便被那帮蛀虫分了赃。”

“粮食一动不动,却能每年骗到大笔的收入,这帮人还真聪明!” 司马求无比感慨道。心里却难免惋惜,多好的捞钱机会,都让这俩二货给搅黄了……

“也不是一动不动,一部分实在无法储存的陈腐粮食,还是会借机处理掉。”王贤道:“但补进来的粮食,也都是粮商卖不掉的陈粮,还掺了沙土、白灰。陈陈相因,自然满是多年陈粮。”

“一群目无国法的东西!”魏知县正义勃发,旋即又被现实所掩埋道:“这么说,要让他们补上三千三百石粮食?”

“是六千石,还有今年要处理的陈粮两千七百石呢。”王贤叹口气道:“而那**商空手套白狼惯了,估计连一千石也拿不出来。”

“那五千石如何解决?”魏知县急道。

“只能想办法买了。”王贤轻声道:“但账上没有那么多钱,砸锅卖铁也买不起。”

“这个钱不能县里出,得让他们出!”魏知县恨恨道:“一个个贪了这么多年,不能便宜了他们!”

“是。”王贤皱眉道:“那必须要抓紧了。这个数字太大,放在两个月前还有点希望,现已进了腊月,各地粮商都开始惜售了……”

“无论如何,年前必须有着落!最后一批粮食进仓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正月!”魏知县断然道:“你全权负责此事,必要时可采取一切手段!”

“是。”王贤心说,就知道要把这烂摊子甩给我。

待王贤出去,司马求方问道:“东翁怎么动了收徒的念头?”

“其实也不是冲动,宦海凶险,到哪里都是以寡敌众、以客敌主,没有好帮手怎么行?”魏知县叹口气道:“这王贤是个奇人,年纪轻轻,却如此深沉老练、足智多谋,正是天赐给本官的好帮手,我得把他栓紧了才行!”

“原来如此……”司马求心里酸酸道,那么我算什么?你的拖油瓶么?

魏知县闻到那股醋意,笑着劝解道:“先生是本官的萧何,他是本官的张良,还是你更重要,但要拧成一股绳才行。”

“是。”孰料司马求心里更酸了,原先都说我是张良的……

第二天排衙过后,王贤又来到永丰仓。吴为等人还在那里值守,万幸一夜无事没有走水。

“都回去睡觉吧。”王贤看看又累又脏的一干手下道:“今天不用上班了。”

众人欢呼一声,鸟兽四散。王贤又看一眼那畏畏缩缩的仓吏道:“你家大人呢?”

“肚子疼,”仓吏忙答道:“回来之后就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才刚睡下。”

“他能睡得着就怪了。”王贤冷笑道。

“是,他说大人来了,随时把他叫起来。”仓吏忙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