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与他啰唣什么?”阎罗王拍案骂道:“大明当今永乐皇帝, 乃荡妖除魔的真武大帝转世, 最是英明不过,岂能指使这厮为恶,一定是他自己贪图贿赂,欺君弄权的!这种大奸大恶之徒,从来冥顽不灵!现在既然苦主人证都在,谅他也无从分辩,休要浪费孤的时间,左右,与孤引油锅伺候!”

“大王,规矩不可废……”崔判官小声劝谏道:“转轮王可早想找由头告大王的刁状了……”

“那厮只管放马过来!”阎罗王眉头一挑,却还是从善如流道:“那就让他招吧,若是此獠有半句迟疑,必是心想狡赖,即将他叉入油锅,令他永世不转轮回!”

两旁答应一声,便有牛头马面在一旁加油的加油、填火的填火,专等李春说了口供,即将他叉入!

李春见这样的情形,情知自己在劫难逃了,心下便起了计较,听阎王和判官的意思,如果我是元凶,则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若我只是从犯,则虽然也要下地狱,但总还有个超生的盼头!

再说,自己已经死了,在阴间说出真相有什么打紧?难道还能传到阳间去不成?

想到这,他彻底放开心防,大声招供道:“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大王饶命,然而请大王明鉴,小人在阳间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一切不过依命行事!上峰有令,小人要是不照做,就会立遭横祸啊!”

“混账,你还敢污蔑永乐皇帝?”阎王怒不可遏道:“左右,给我叉进油锅里!”

“大王且慢,小人说的不是永乐皇帝,而是锦衣卫都督纪纲啊!”李春忙大声道:“纪纲此人飞扬跋扈、阴狠狡诈,对他的敌人最是残忍不过!这些年来,小人做的恶事,皆是出自他的命令,并非我的本意啊!”

“他都让你做了什么恶事?”崔判官沉声追问道。

“多了,什么残害忠良、杀人灭口、刑讯逼供、讹人家财。”李春道:“若是一样样说起来,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就说今年开年以来,他要我谋害解缙一事吧。当时小人听说,解缙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这样的人杀不得,何况皇上只是问了句,缙犹在耶?并没有明旨要杀他。但纪纲不听劝,非要杀他,纪纲说此人是个祸害,专门和自己作对,要是皇上哪天心血来潮把他放出去就麻烦了,所以一定要抓住圣意模棱两可的机会将他杀死!”说着李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小人为救解学士也是出过力的,只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任纪纲把解学士杀死!纪纲就是这样,将诏狱视为自家的私人监狱,想让哪个死,哪个就不能活,小人不过是个狱卒,为他背了太多黑锅,求大王明鉴!”

“那齐大柱杀人一案,又是怎么回事儿?”崔判官趁热打铁道:“你快快从实招来,或可从轻发落,若有半句虚言,永世不得超生!”

“是是,罪人一定坦白从宽。”李春已经彻底投降了,自然竹筒倒豆子道:

“此案其实原本与北镇抚司并无关系,只是牵扯到本司一名密探。那日那叫张狗子的密探,急匆匆来求我相救,原本小人是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