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很凉, 但这一声就像讯号, 所有人都被热烈的喜气包围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相互问起好来。

“肉!”有幼童嘴馋,咬着手指对着生肉便喊起来,口水滴答。

众人便都发出善意的哄笑。

“可不是?肉!”

“你十一叔花银子买的肉,指定香!”

“多吃,吃了你十一叔给的肉,来日也像他那么有出息才好!”

秦放鹤和老村长相互谦让着,上去浇了第一瓢开水,宛如剪彩仪式,然后退到一边,交给健壮的后生们脱毛。

屠户在旁边立着,顺便指点一二,待猪毛褪干净,复又操刀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两头猪分割开来。

秦放鹤站在一边含笑看着,果然是庖丁解牛,刀尖入肉无限丝滑,不见半点滞涩。

他见缝插针对秦山和秦松道:“瞧见了么,这屠户当初也未必有什么杀猪的天分,但天长日久的也便练出来,读书也是一般无二。”

无他,唯手熟尔。

只要读不死,就往死里读,纵然来日考不中进士、举人,还考不中秀才嘛?

退一万步说,就算连秀才都考不上,总归知书达理,不拖后腿,也能教导子孙。

兄弟俩听了,若有所思。

秦放鹤挨个儿L拍拍他们的肩膀,颇有几分老师的风范,结果一扭头,就见人群之外杵着几个意想不到的人,嗯?

桂生老早就瞧见他,见他看过来,咧着嘴露着牙拼命招手,“小秦相公!”

秦放鹤快步走过去,又惊又喜,对来人道:“大冷天的,你不在府里预备过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除桂生之外,还有另一个不认识的健壮汉子,天寒地冻也没穿多厚,隔着衣裳都能瞧见伟岸的肌肉,看向四周的眼神十分锐利,显然充当全职保镖的角色。

“人多事杂,我不耐烦待着。”孔姿清瞧了秦放鹤几眼,“数月不见,倒是高了不少。”

“那是!”秦放鹤对自己的营养进补效果得意非常,闻言越发努力挺胸抬头,然后就发现……对方也长个儿L了。

年龄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时半刻追得上的,他面无表情呵呵两声,瞬间后退拉开距离。

孔姿清眼底沁出几分笑意,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思,往人声鼎沸的杀猪现场瞄了眼,显然有些好奇,“你们在做什么?”

秦放鹤笑道:“杀猪呢,可惜你们来晚了,没热闹可看。”

他看了眼孔姿清滚银边的松鹤延年刺绣锦袍,还束着玉带,外头罩着皮毛斗篷,整个人跟四周格格不入,又笑,“算了,你穿着这个,我也不敢叫你上前,走走走,这里怪冷的,人也杂乱,没得磕着碰着,去我家里再说。”

孔姿清却正色道:“该先拜访贵村长辈。”

怪知礼的,秦放鹤想了下,扭头见老村长正喜滋滋蹲在角落里傻乐呵,“也罢,你且等等,我去找村长。”

不多时,村长急匆匆过来,“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