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又要被关禁闭后,孙远当场崩溃,情急之下,吐露许多内幕,包括并不仅限于牛家与两家官窑勾结,往海外私卖贡品;市舶司内部有人接应,帮忙过关等。

“吓得什么似的,”秦猛笑道,“那衣裳眨眼就被汗湿透了,没得说,当场签字画押!”

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简简单单的一间小屋会有如此威力,但无论如何,有用就行!

秦放鹤接了口供,屈指一弹,“成了!”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浑身一轻,跟着笑起来。

“过后孙远很有可能会反水,”秦放鹤却又给众人泼冷水,“因此刻他气性上头,惊惧交加,故而以近乎同归于尽的心情自爆。等稍后冷静下来,未尝不会意识到自己中计。”

“那又如何?”金晖不以为意,“这份口供之中纵然真真假假,可只要能查到几分真相他便无法翻身!”

哪怕有九分假也不要紧,只要有一分真,牛家的罪名就能钉死了!之后再顺藤摸瓜,何愁无解?

“不错!”秦放鹤笑起来。

正说笑间,两个小厮打扮的人从外面归来,“大人,我等回来复命了!”

此二人,正是当初天元帝从禁军之中挑选的人手,一路护送秦放鹤与金晖而来,因牛润田未曾见过,便令他二人做小厮打扮,演了一出双簧。

“大人这法真妙,瞧着那牛大官人都懵了,现在他必然心乱如麻,既不想信,却又不敢不信!”那年岁略大一点的人笑道。

莫说牛润田,换做任何人恐怕都无力招架。

人心难测,亲生父子尚且可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外来的管事?

只要有一丁点儿可能,都不会再重现昔日亲密无间。

有了孙远的口供,秦放鹤即刻命古永安将市舶司内涉案人员扣押,又带人往两所官窑拿人。

因之前并未走漏风声,官窑那边仍一派宁静祥和,一拿一个准儿。

有人不服,觉得船队已然出海,没有物证,你能奈我何?故而高呼冤枉。

“纵然您是钦差,也不能冤枉好人呐!常言道,拿贼拿赃,赃物何在?”

秦放鹤从不在不必要的地方与人磨嘴皮子,非常简单粗暴的带人扑到他们家中,果然搜出许多金银。

封建王朝固然有许多弊端,但同时也给予官员相当大的灵活度,不然若放在现代社会,没有官方文书就想入户搜查?做梦吧!

“尔等每年俸禄、粮米等折算成白银也不过数十两,日日又要消耗,哪怕从娘胎做起,直到今日,也不过勉强积攒堪堪几百两而已,敢问这成千上万的银票,从何而来啊?”

没有赃物,这赃款又作何解释?

闻讯而来的督窑官一看,冷汗涔涔而下,路上准备好的说辞也全都吞了回去。

“这,这下官监管不力,有负圣恩,该死,该死!”

金晖嗤笑,“此时说死,恐证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