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那晚上发生的事。一想起来,心跳加快,头要炸裂,两眼要凸出来。然后便是急躁、焦虑、害怕、恐惧、想逃避。

而且,她开始惧怕一切黑色的东西。黑暗、黑衣服、黑布······等等,与黑有关的所有东西,她都害怕。甚至连狗叫声,都会让她狂躁。

“好好的孩子,这是怎么了?”胡书记很纳闷,不停追问。她也不回答。他专门请了镇上的医生来给她看。她也不起来,说自己没病。这可把胡书记给急死了,说:“你没病?那为啥在家睡几天?”

胡芳摇摇头,不理他。

“是你那个魏无极欺负你了?还是周学兵欺负你了?“胡书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茶杯给震到地上摔得稀巴烂,又说:“你真是要急死你爹!”

胡书记说完摔门而去。

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后,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太对劲:为啥我女儿去看了一场电影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呢?为什么回来我怎么问,她都不说呢?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学兵也去看电影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孩子到底怎么啦?”胡书记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去找周学兵这兔崽子问清楚。”

周学兵正和男知青们在东扯西聊的,说得有兴致地地方,众人哈哈大笑。大家一点都没觉察到胡书记来了。

胡书记把周学兵叫到门外大树下,强压心头怒火,似笑非笑地说:“胡芳到底怎么了?”

周学兵把那天晚上的情况,如实给胡书记说了。许久,胡书记才说话:“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周学兵说。

胡书记咬咬牙,眼圈发红,颤抖着说:“我知道了。“说完拍拍周学兵的肩膀,甩甩手,转身往回走。

周学兵站在原地发呆:“这老头子,到底知道什么了?”

过了半个月,胡书记捎口信,让周学兵去他家吃饭。周学兵正好好几天没见胡芳,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收工后直接去了胡书记家。

饭菜已摆好。胡书记和周学兵聊了会儿,问周学兵今后啥打算。这话已经很明了,就差没说知青要返城,你周学兵回还是不回。

周学兵喝了几杯酒,说:“今后的事,还没想好。但我是东川人,不可能不回东川留在清水湾这山沟吧?”

胡书记给他满上酒,说:“清水湾虽然是山沟,但也很清净,不见得比东川差吧。”

周学兵摸不清胡书记什么意思,便笑着说:“这倒也是。白天种地,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没啥追求的话,也挺好的。”

胡书记忽然说:“小周啊,想留下来么?跟着我。你留下来,我就退下来,你来做村书记。当然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得对她好。”

胡书记这意思很明显。周学兵也听出来了,他留下来意味着要跟胡芳结婚。尽管胡芳内心多少还是喜欢他周学兵的,哪怕和隔壁村的魏无极在交往,如果周学兵主动对她示好,她断然会回心转意的。

“谢谢胡书记这么看重我。”周学兵说,“儿女的事,还得儿女自己做主吧。胡芳也这么大了,她自己也有想法。”

胡书记端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咬咬牙,黑着脸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