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合乐,载歌载舞,锣鼓喧天一派喧闹景象,皇上再不提待选大宴,众臣更没脸提如此惨烈结果造成的被藐视,参赛的人更是沉默不语,沉寂在喧闹的气氛中独自自嘲。

皇上的所为是在告诉他们,他们输了,不配在继续参与驸马待选盛会,你所剩下的只是一场盛宴,或许开始有理由的盛宴,现在只是单纯的盛宴。

落败的人始终笑不起来,躲在角落里独自畅饮,把酒问今朝,傲气何在。

裳公主中途退席,在众人隐约想追随却不想明目张胆的目光中,独自离开,留个众人的背影,成了所有人永远难以忘怀的孤傲、高深。

……

菊宴散去,徒留满园萧瑟,菊依炫日,人却已菲,桌椅已经归为,菊花次第消失,只有名贵的品种留在原地,等待专业园艺着,待土移走。

曲终人散的御花园内,九炎裳一身华服蹲在雪霜前,看了很久,然后淡淡一笑,弹了弹雪美人的花瓣,慢慢起身,转身欲搭上小路的手,目光却突然触及宫门外一闪而逝的身影。

九炎裳目光一凝,熟悉的背影让她身体紧绷,甚至冲动的欲跑上前,看清是不是自己所想的人。

可九炎裳早已不是初入此地,一惊一乍的人,如今的她权势在握,富贵荣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乱了步伐。

九炎裳把手搭在侍女手上,目光清淡无波,依照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直到公主的仪驾离开很久,明庭才叹口气,待着人移走这株不怎么被人注意却点亮了整座花海的雪霜傲菊。

“明公公,已经入盆,没有松土,移植非常成功。”

明庭点点头,声音淡淡的,望着残缺了的土壤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吧。”

“是,明公公。”

明庭一身大太监的暗红色锦袍,腰间束着宝石腰带,身姿挺拔,沉稳内敛,比之亲王君爷亦不相让。

待人终散去,明庭重新带着一盆三色牡丹又独自出现在雪霜种植之地,他动作熟练,手法认真,把一株长势茂盛的三色牡丹重新移植回原位。

九炎裳没料到返回来取东西有看到了她,这次不是一个匆匆闪身的背影,而是一个雪霜依旧,承载着无数故事的男人,眼角浅浅的纹路和波澜壮阔的眼眸间除了对花草的执着,竟隐隐有几分萧瑟沉重。

九炎裳摒弃了下人的跟随,鬼使神差的像那抹蹲着的身影走进,她要再看一眼,看看是不是他,在她坟前洒了一把土,用哀伤到无力的语气诉说母亲生活点滴的太监。

九炎裳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在本就透不过气的心上,怎么也搬不开。

九炎裳想,如果真的是他,她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一个爱慕她母后的太监,一个以相公之实照顾母亲后半生的男人,一个把全部心神寄托在母亲身上的下人!

九炎裳不知道,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趁母亲与他没有相遇铲除他!

想到这点,九炎裳突然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