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留下的谢无陵, 又见裴瑕不言不语似能应付, 便也带着一干内侍离开。

两位皇子都走了,京兆府尹与裴瑕、谢无陵俩人寒暄两声,也转身离去。

暖橘色霞光笼罩着轩丽威严的京兆府,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大门,这会儿无比清静。

裴瑕侧过身,淡声道:“玉娘,我们也回吧。”

沈玉娇怔了怔,轻软嗓音有些迟疑:“我…我想见见那些小娘子。”

话音才落,那只握着她的手明显攥紧。

沈玉娇看到裴瑕冷下的眸光,知道他是误会了,于是补了一句:“我就看一眼,确认她们无事便走。”

然而这句解释落在裴瑕耳中,那样苍白无力。

他皱着眉,刚要开口,一旁的谢无陵先出了声:“既然夫人心里挂念那些小娘子,那就让她见一面呗。反正都审完了,也没旁的事可做,见一面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谢郎君自重,我与我娘子说话,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裴瑕淡漠地乜他一眼:“且你自己游手好闲,不代表我也与你一样无所事事。”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然言辞里的锋利,在场凡是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

偏偏谢无陵毫不在意,反倒顺着裴瑕这话,回道:“既然守真兄公务如此繁忙,那不如你先打道回府,我陪夫人一道进去看看?”

裴瑕的脸色霎时更黑,看向谢无陵的眸光也愈发幽冷。

谢无陵眉梢挑了挑,仰起下颌,丝毫不怵地回望过去。

两人皆未言语,然而空气都好似被这份死一般的寂静给冻住,还嘶嘶冒着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沈玉娇真有些受不了。

每次都这样。

只要他俩一对上,就如乌眼鸡般剑拔弩张,斗个不停。

若非裴漪在此,她真想发通脾气,叫他们别再吵了。

深深吐了一口气,她道,“无须你们作陪,我自己进去便是。”

她挣了挣手指,却未挣脱,裴瑕握得很紧。

隔纱对上她看来的视线,他抿了抿薄唇,道:“我随你去。”

沈玉娇:“……”

罢了。

她垂下眸,默许裴瑕牵着她往里去。

裴漪见状,连忙跟上。

谢无陵也毫不见外地跟着,嘴里还自顾自道:“那天多亏了李阿兄带我回渭南府城,不但好医好药给我治着,还好饭好菜给我吃着,如今背上那袖箭已取了出来,伤药每日也都敷用着,卧床养了这几日,已经好了不少了。我这年轻力壮的,相信再养个七八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沈玉娇明白,他知道她想问不能问,便这般说出来,让她放心。

裴漪却不知这其中内情,听到谢无陵这话,好奇搭腔:“谢郎君,你还受了伤?”

有人搭腔,倒叫谢无陵少了些尴尬,于是顺着这问,又将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