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说:“我没见过。”

冯慧说:“妈。他们真来过,来的时候您睡着了。”

五六年划的成份,现在是□□年,成份问题越演愈烈,北城风声尤其紧。

思雨难得有了一个可以改变成份的机会,偏偏唯一能帮忙的人,地址却焚之一炬了,咋办?

陈刚一想:“要不这样,冯慧,你去趟空院的冷师长家,冷师长的前妻在苏国,你跟她也有些交往,去问问,她肯定会帮忙的。”

冯慧咬牙:“你跟咱妈一样,思雨是心头肉,念琴就是菜根子。她来信了,说自己快死在海岛上了,你能不能看一眼?”

陈奶奶是个善良的老太太,为家庭和睦故,从不跟儿媳妇唱反调,可今天忍不了了,说:“冯慧,陈家祥跟刚子是堂兄弟,虽不是我的血亲,但思雨也是我陈家人,她也是我孙女,我疼念琴,也疼思雨,咱们是一家人,要讲究和气,互帮互助!”

“妈,思雨没满月就在我怀里了,吃我奶长大的,从小犯了错,念琴我往死里打,可思雨呢,我一指头都没指过,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陈奶奶再叹气,摇起了纺线轱辘。

冯慧看丈夫坐下了,先拿起几张照片,说:“看吧,你闺女一上海岛就得奖了,还是自创的歌典,叫个啥来着,《信天游》,据说反响特别好。”

陈刚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念琴站在台上,正在演唱的照片,照片上面还有一行红字:恭喜陈念琴获得海岛歌咏大赛一等奖!

困惑不解,陈刚说:“信天游讲的是陕北吧,她都没去过陕北,咋会唱的?”

如今的陈念琴,正在海胶岛的文工团,而且已经成了团花。

就像陈思雨所想的那样,大闸蟹横着走,大虾吃不完,渴了都不用喝水,椰汁清甜又解渴。那边驻扎的军人,对待像她一样的文工团员,就像牧民对待天山上的雪莲,沙漠里的旅人对待水一样,珍视的仿如明珠一般。

但那并不是陈念琴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是比过陈思雨。

当然,去了之后她也醒悟过来了,举报风纪伤人伤已,还不落好,真想出人头地,就得利用好自己重生的金手指。

而她的优势是唱歌,她有好嗓音,在重生后,有太多将来人们耳熟能详的歌还没有被人唱过,她随便唱一首,轻轻松松就能在战区拿奖。

所以甫一去,她就以一首《信天游》在战区歌咏比赛中拿奖了。

因为军人大多是从北方调去海岛的,听到《信天游》就仿佛听到了家乡的小调,追着撵着要陈念琴唱,每一场演出,她都是压轴,只要她不上场,哪怕刮台风下暴雨,战士们也会在雨中静等。

虽然陈刚觉得不可思议,但冯慧不觉得,反而说:“思雨没学过芭蕾就会跳,凭啥念琴就不能唱信天游,你这人心咋是歪的呢。”

“她要过得好就好好呆着吧,以后有机会出差的话,我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