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卷宗龙晓乙抬头瞅着龙小丙抱来的卷宗,眉头锁住,该死的,怎么还有这么多,还没有一个他满意的,他本来以为替她挑个对象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她自己也就那德行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挑的余地,能有人要她,便不幸中的大幸,可则卷宗一翻开来,这些条件或高或低,脾气或柔或硬的家伙竟没有一个看起来顺眼的,秀才无用,武夫莽撞,好了,他现在算是彻底体会林员外那句“怎么挑都不过眼,怎么看都不塌实”,不仅瞧着不塌实,而且怎么看怎么碍眼.

“先搁着吧.”龙晓乙揉着太阳穴,将卷宗往书桌边一推,站起身,抬手伸展了一下坐太久的筋骨,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当家的话,是时候该去茶馆了,要小丙一同跟着去么?”

“不用,我另约了人一同前去,你待在府里便是.”他说罢,没在多看一眼书桌上一片散乱,推开门就要往外走,却又突得想起什么,折返了回来朝小丙吩咐道,“不准龙小花出门.”

“当家是指哪个门?”

“龙家大门,不,前庭的门也别让她出,不,她最好就给我待在房门里,哪儿也不准去!”这才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他早些年怎么就没狠下心来,对这只猴子讲什么晓之以理,直接关禁闭才是上上之选!

“是!”他会去好好看着小姐闺房的门的.

他交代完毕,随即旋身出门,只随手招了个小厮同他一起前去,经过前庭,直向大门外走去,却不经意地瞥见那株昨个儿夜里在她手里攥得死劲的小杏,这回子正插在龙府大门边的墙角的土壤里,吸收阳光雨露,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一副要茁壮成长修炼成精,大展枝条游戏墙外的模样.

他眉儿一挑,踱着方步走到那株被龙小花寄予厚望的生命象征,毫不留情的抬脚一踩,脚儿落地再配上脚跟用力一旋,顿时一朵很有可能修炼成红杏小妖精的植物就这样夭折在他的墨色布鞋下.

“嘶”一声仿佛被恶狠狠地踩了一脚的痛嘶声从前庭前的石柱后传出来,龙小花浑身打着恶寒的冷战,探头看了一眼那朵被龙晓乙一脚毙命的娇艳小红杏,顿时心疼连连,想起昨日她殷情兮兮地将花儿插在泥土里,拍着那红骨朵的苞口中喃喃有词:“你就是我改头换面,洗心革面的见证,为了白马良人,我要当一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入得帐房上得闺床的完美女人!”

结果才一个晚上,她那伟大的见证人就被黑心的后母辣脚摧花,驾鹤归西了.

见证人挂了没关系,她的决心还像星星之火一般在胸口燎原燎原燎原!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喜欢看她崩溃模样的变态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想嫁人想疯了这种动机不纯良的理由,而大慈悲地教她管帐打算盘呢?而他又那么想阻碍她与白马良人的姻缘,真不知道白马良人哪里得罪他了,不过像龙晓乙那种小心眼的男人,能得罪他的机会就像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最后都要滚上床,武侠小说里掉下悬崖照样四肢完好,嚣张乱笑一样——这叫必然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