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长着一个宽扁鼻子、肥厚嘴唇、平坦脸膛,看似忠厚老实,可他细小的眼睛里却又时不时流露出一种小农的狡黠,李维正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这种人也能做千户?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子,他现在应该在家种地卖菜才是。

李维正哼了一声,冷冷道:“你既然口称有罪,那你犯了什么罪,你知道吗?”

王千户虽然笨拙,但在这种事上他却不蠢,他认为是自己找的这个粉头不合大人的意,但话可不能挑明。便连连叩头道:“卑职是想孝敬大人,但忘了这是军营,一时糊涂,求大人宽恕。”

“你也知道这是军营,本来今晚喝酒就已经犯了军规,我看在你们一片热心的份上,已经不计较了,你竟然还敢带妓女进军营!”

李维正的声音十分严厉,一起喝酒的几十名军官都纷纷赶来,他们默默地低下头,所有人都一声不吭。陈至安和周泌对望一眼,他们都明白李维正是要拿这个千户开刀立威了,他们俩谁都不敢吭声,但李维正却没有放过他们,他眼一瞥,冷冷地问陈至安道:“陈大人,你是金州卫指挥使同知,或许我初来乍道,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我倒要问一问,在军中召妓可是辽东军的风格?”

陈至安见李维正把这件烫手之事扔给了他,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大人息怒,辽东军和其他大明军一样军规森严,严禁妓女进军营。只是我们这里条件艰苦,大伙儿吃住都远远比不上辽东别的卫,更不用说和中原的军队相比了,大人可看看军队住的帐篷,这些都可是几十年前留下来的破旧货,根本挡不住风寒,可别的卫都是住砖房,条件太苦了,所以军官偶有违规,也在情理之中,请大人宽恕他。”

这时,无数的士兵也慢慢涌了上来,近千人将营帐围了一个大圈,都看着李维正的最后落,两名亲兵搬来一张桌子,李维正转身登上桌子。高声对士兵们道:“各位弟兄,在下是朝廷新任命的辽东都指挥佥事,兼任金州、复州、建州三卫指挥使李维正,也是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我今天是一天上任,却让我遇到了这么一桩事,你们的千户竟然敢召妓女进军营,放眼大明天下,没有哪个卫所敢这样做,你们陈大人替他求情,说是因为条件艰苦,不错。你们的条件是很艰苦,我亲眼看见了,连我这个堂堂的都指挥佥事都只能睡军毯,盖粗布棉被,这些我答应你们,我会尽快给你们改善,但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在我的治下是绝对的军纪森严,不能用任何理由来搪塞,犯事者不论官职大小,无论后台背景,就算是我自己也要严惩不怠,今天我喝酒了,虽然是给我接风,是人之常情,也不在军营内。但作为军人我确实违规了,所以我自罚一年俸禄。”

说到这里,李维正向周围望去,四周围了千人,静悄悄的,几十名喝酒的军官都羞愧地低下了头,王千户则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他也意识到了灾祸即将来临。

李维正一指王千户,高声道:“我不知道别的军官是否还有违反军纪之事,但是我看见一桩,就要处置一桩,王千户公然召妓进营,当严惩。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