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办法,朱文圣是将来的皇上,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况且,也只是个侧妃,正妃那已经满足他了,已经是格外的恩宠了。

像他那几个弟弟,到了十岁的册封年,直接指婚,那里还容得商量一事。

捏着太子的肩膀,朱雄英沉声道:“老大,帝王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能得一称心的正妻已然难得,再多便是奢望。”

“宁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属于帝王。等你当了皇帝,做了朕这么多年皇帝,也就明白了。”

年轻人想不通很正常,朱雄英也年轻过,也这样想过。可人的执念,都要随着世事而变迁而变化。他可以宠太子妃,但不能把人宠上天,要有度。

受教的朱文圣离开后,鲁植便引进来个胖和尚,其人正是朱梓。心宽体胖的朱梓,躬身报了个佛号,随即便坐在茶几对面。

“陛下,前天才去的我哪,这才多久啊,想贫僧了!”

别看朱梓当了半辈子和尚,可日子却是过的舒心不已。太子大婚的时候,诸王至京赴宴,胖的大伙都快认不出来了。

指了指茶几上放的本章,示意他自己看。这份本章是临淮王世子朱贤烶上的,半个月前,他的父亲朱榑在王府安然离世。

“朕原本以为,他是不想凑这个热闹,所以上本称病。可朕没想到,他的病是真的。”

“七叔早年间,也立了不少战功,打的蒙古人抱头鼠窜,这些功劳,朕都记着。”

人都死了,以前的事自然就不算数了。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谨守本分,遵守着约定,从来不越雷池一步。

叫朱梓来,是想跟他商量一下,朱榑的身后事。他的意思是,以亲王之礼,给朱榑下葬,并由皇明寺派僧去主持奠议,随行的鲁植会当即宣读加封朱贤烶为临淮王的圣旨。

朱梓也是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啊,他得了陛下近二十年的照顾,享尽人间富贵,不亏了!”

其实,叫朱梓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当年他出家,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榑,现在人已经走了,他是不是该考虑还俗的事了。

趁着还有把子力气,讨个婆娘,留个后。朱雄英也不能光想着给自己的儿子讨老婆、纳小妾,朱梓苦了半辈子了,也不能不管。

朱梓摇头苦笑:“皇上,你看老叔我,还能回的去么?”

三十年前,他在这间大殿中,保下了朱榑。半辈子过去了,他早就习惯了青灯古佛的日子。早晚课业,已然养成了习惯。

再过几年,他也该去了。等他下去了,再跟朱榑算账。

目送朱梓离开,朱雄英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感慨了一句:“人人都羡慕的帝王家,真的好么!”

拿朱梓这一生来说吧,被情义绊住了手脚,一辈子都困在庙里,与青灯古佛为伴,连个后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