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张老安人故意为难自己。

“老爷那里,并没有提此事……” 贺氏柔柔地道。

张老安人轻哼道:“瑾哥是我的孙子,我做不得他的主?家里乌七八糟的,耽搁了大哥读书怎么好?早早地去了南京,也得了清净,省的有人使坏,不让他好好读书”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拿眼睛瞥贺氏。

贺氏不过十几岁,张老安人这话就差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恶毒后母。

贺氏面上臊的通红,无心与张老安人分辨,只低眉顺眼道:“媳妇尊老安人吩咐,这就下去准备……”说完,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张老安人难得有机会刺刺贺氏,还有半肚子酸话在肚子里,眼见贺氏这般自说自话就走了,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由火冒三丈。

想着这几rì沈举人与贺氏蜜里调油,将老母亲与儿子都撇在旁处,眼中只剩下这一个的模样,张老安人心中满是不愤。有心想从房里挑个婢子送过去分分贺氏的宠,可这几年家中稍后姿sè的婢子都已经让沈举人yín遍。她这院子里四个出sè的月,本是打算给孙子的,后来也都落到沈举人手中,剩下的都是平头正脸的。

可是任由贺氏猖獗,在四房就这么站住脚,张老安人又不甘心。

她想了一会儿,就使人叫了郝妈妈,吩咐道:“去寻个相熟的牙婆,就说家里要卖几个会唱曲弹琴的家伎,与我解闷……”

郝妈妈迟疑道:“安人,有技艺傍身的伎子身价银子可不菲,老爷那里未必肯”

张老安人咬牙道:“不用去知会他,用我的私房买人就是……”

至于为何不买几个婢子,那是因人牙手上的婢子多是小婢,年长的也是粗使,实在出sè的人才也不会混在婢子堆里典卖。

况且,知子莫若母。

只从沈举人养在外宅那个青楼里脱籍出来的窑姐三年还有来有往,而家中收用的婢子没有宠过半年的,就晓得他不爱那等老实乖巧的。

再想想张四姐的爽利泼辣,张老安人心里就有谱了。

想到不知所终的张三姐、张四姐,张老安人虽有些心疼,可更多的是担心。张三姐还罢,怯懦绵软的xìng子,并不担心有什么后患;张四姐却是素来刚xìng,定要记仇。

到了如今,张老安人并不觉得郑氏处置的不对,反而觉得她的手段有些软了

贺氏从张老安人房里出来,丝毫不遮掩,就开始掉眼泪,一路流泪到正房,心中恨得不行。

她是新媳妇,如今婆母有命,自当遵从。可落到外人眼中,就是她迫不及待地打发继子出门,她怎么肯莫名其妙地背这个黑锅?

她没进门前,那是无可奈何,让宗房大太太联合郭氏坑了一把;如今张老安人这个坑,她眼看着还要往里跳,那就是自己犯蠢。

她本有心做个“孝顺”媳妇,可这老虔婆不给她机会,她也只能无可奈何

想到这几rì对沈举人的了解,贺氏晓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