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逸轩的大军距离西楚大军后面二十多里远远地跟着。

夜里,袁逸轩卸下重重的铠甲,换上宽松衣袍静坐在帐外篝火旁。

陈宜宁扶着树干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火光照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她却独独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孤寂哀郁。

这一路的行军,除却军机要事,她几乎甚少见他同士兵们说话。可她当日听袁逸礼描述的他,并不像是这般沉默寡言之人。

陈宜宁的黛眉微拧,他并不热情,反而近乎冷清,可要说他冷漠却也似乎不尽然,她越发地看不懂他了妲。

陈宜宁正欲转身,突然感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落在她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袁逸轩的眸色一拧,飞速朝树下的女子冲去禾。

陈宜宁的身子软软地就倒下了,袁逸轩矮身滑过去,飞快地接住她的身子,顺道用捡起的石块重重打在蛇身上,蛇身猛地一卷,随即飞快地游离。

袁逸轩只觉得怀中之人浑身瘫软,面色发白,弄得他紧张道:“被咬了吗?哪里被咬了?”

方才匆匆撇了一眼,若是瞧得没错,那应该是无毒的蛇啊。

陈宜宁见他着急的样子,咬住唇别开脸,闷闷道:“我……怕蛇。”她从小就怕蛇,见到蛇浑身不自觉地就全软了,站都站不住,还会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承认,她觉得有点尴尬。

袁逸轩倒是松了口气,将她扶靠着树干坐下,陈宜宁却是轻呼一声欲逃离,奈何浑身没有力气,直直就栽倒在袁逸轩的身上。

“将军!”有士兵过来禀报军情,见了这番清醒,虎躯一震,忙背过身去,“报……报告!”

袁逸轩回头看了士兵一眼,闻得陈宜宁小声道:“我不坐这儿!”

刚才的阴影还在呢,这个地方叫她觉得害怕。

袁逸轩的长眉拧起,他微微一愣,随即伸手就将她横抱了起来,目光却是看向那士兵,沉声道:“说。”

士兵依旧背对着他,昂首挺胸道:“前方探子来报,说又见几个人入了西楚军营!”

袁逸轩的眉心拧得更深,陈宜宁伏在他怀里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她颤抖地攥着他的衣襟,抬眸怔怔地望着他。

他已然开口道:“到底是几个?”

士兵似恍然回神,忙清了嗓子道:“三个!”

袁逸轩思忖片刻,才点头道:“知道了,不要打草惊蛇,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是!”士兵郑重地应声,然后快步跑步离开。

袁逸轩这才低头看了陈宜宁一眼,她的脸早就一片绯色,几乎红了个透。手上已恢复了力道,她却不自知,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衣襟,唇角已被自己咬破。

袁逸轩低咳一声问:“陈姑娘可以下地走了吗?”

他的声音并不大,好似温吞溪水徐徐在她耳畔流淌而过。

陈宜宁蓦然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