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华琅彩身边来,问候她几句:“有阵子没见你了呀,还为情所伤呢?”

他本意是关怀问候,但一张嘴就不是人想听的话,华琅彩凶巴巴瞪着他:“怎么,你也要来看我的笑话?滚!”

梁祁煜嗤了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转头看向一旁的宜舒,笑嘻嘻地说:“今日穿的真漂亮呀,你姐姐要嫁给我哥,日后咱们就是亲上加亲了,常进宫来玩呀。”

宜舒皮笑肉不笑,嘴上虚应着好,别的话也不多说。

华琅彩是知道他那点想法的,阴阳怪气的说:“你不去陪你的未婚妻,在这儿跟我们掰扯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郡主身边从来都是众星捧月蜂围蝶阵,遭受这次意外后,门庭冷落鞍马稀,我怕你受不了这落差,来陪陪你呗。”

梁祁煜就是有本事气得人怒火中烧,华琅彩本以为在家休养的这段日子心平气和了许多,今日出门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别人说什么她都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但是被梁祁煜这么阴阳怪气一通,她确实很气。

周贵妃一直想让梁祁煜娶她,她是看不上这厮的,遇到月又白之后便一颗心扑上去,她和月又白定了亲,梁祁煜也通过选秀定了她的堂妹,原本是皆大欢喜,可现在她的婚事成了一场笑话,他倒是春风得意来嘲讽她,她可以输给任何人,但不想输给他。

“达时不缺远亲高朋,穷时才见患难之交,那些酒肉朋友不要也罢,宜舒如今还留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证明,我虽然婚姻不顺,但能见到宜舒心想事成觅得良缘,我也为她高兴。”

梁祁煜脸色一沉,看向宜舒:“你要定亲了?是谁。”

宜舒没想到华琅彩会在外人面前这样说,一时没想好怎么解释,只听华琅彩说到:“是二表哥的伴读沈嘉行,宜黛姐要嫁给二表哥,二表哥和沈嘉行情同手足,宜舒嫁给沈嘉行,也算亲上加亲珠联璧合,你说是不是?”

梁祁煜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是啊,大好姻缘。”

“大姐姐怎么不过去和皇后娘娘说话,在这角落里躲清闲。”

华如芸笑意款款而来,走到近前才发现四皇子也在,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四殿下也在。”

梁祁煜起身,冷冰冰说了一句:“你们聊吧。”

华如芸看着他的背影眸色微暗,方才明明谈笑风生,为何一见了她便冷脸,嫌她来的不是时候么?

“大姐姐近来可好?祖父祖母很是关心你,你何时有空回家看看他们吧,为了一个男人伤了家人的心不值当。”

英国公夫妇从来都看不上月又白当孙女婿,但华琅彩的婚事轮不到他们做主,皇帝下旨赐婚,华琅彩又乐颠颠的,英国公也没法多说,他很清楚皇帝的打算,长公主顾着娘家委屈女儿,英国公夫妇什么都没得到还白搭一个孙女。如果华琅彩嫁给月又白真的幸福,他们也就认了,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英国公心里有很大的怨气,他认为皇帝和长公主为了利益舍弃华琅彩的婚事,老人家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的,他想把华琅彩接回国公府住一段日子,可华琅彩对母亲再失望,还是不愿意去国公府。

除了从小到大在公主府长大和英国公府不太亲,还一个原因就是华如芸被聘为四皇子妃,如今是全府的金疙瘩,华琅彩好面子,以前在一众姐妹中她是翘楚,如今堂妹获得好姻缘,她却成为弃妇,她没脸去英国公府。

“我过几日得空便去。”

华如芸仔细端详华琅彩的脸色,好生关怀问候:“大姐姐脸色不太好,听说是病了一阵子?可休养好了么?祖母见到你这样要伤心了,你以前最是活泼开朗,如今遭逢变故竟是性情大变,月又白何德何能,让姐姐牵挂至此。”

宜舒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但是华家姐妹的恩怨轮不到她这个外人说,见姐姐那边也闲下来了,她说过去找姐姐,退出了华家姐妹的战局。

没有了外人在场,华如芸也不想装了,压低声音说到:“你该不会还惦记着月又白吧?要点脸行嘛?可知你的所作所为让咱们家姐妹的脸面都丢光了!”

还好她是在华琅彩出事前就把婚事定下来了,否则有这么个弃妇姐姐,她一定会被对手抓住把柄攻击,可能四皇子妃就不是她了。

华琅彩看着这个一朝得势便原形毕露的堂妹,以前在她面前可从不敢大声说话,果然是攀上高枝了,胆子也大了。

“还没过门就摆起四皇子妃的架子了?都敢来教训我了?虽说是御赐的婚事,也不一定就能成,板上钉的钉子还能拔下来呢。”

华如芸眼神犀利,看向姐姐的眼神充满冷意,“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在大婚之日被新郎抛弃么?这样的事情整个大燕也没听说过,你如此出类拔萃,我怎么能和你媲美。”

华琅彩咬牙切齿:”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嫁给四皇子。”

华如芸秀眉紧蹙,用力抓住了华琅彩的手,问她:“你什么意思,你被月又白抛弃了,想来染指我的未婚夫不成?你要不要脸,仗着你是陛下外甥女就能胡作非为?我会和祖父说,断然不让你插足我的婚事。”

华琅彩拂开华如芸的手,冷笑:“也只有你才把梁祁煜当个宝,本郡主以前没看上他,如今也看不上,但是他看不上你关我什么事。”

“你胡说,他怎么看不上我,我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钦定的四皇子妃。”

华琅彩笑意讥讽:“你也知道是陛下钦定的,梁祁煜亲口说了喜欢你么?我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知道他心有所属,而且是思慕多年。”

华如芸气坏了:“不可能!你在骗我,依四皇子的性格,他想要什么东西不得抢到手,怎么可能会有他爱而不得的人。”

“还真有,你以为他刚刚坐过来是想和我说话?”

华如芸略一思索,想到方才穿的花枝招展的宜舒,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