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着细碎密集的雪籽簌簌落下,华琅彩冒着风雪端来晚饭放在柴门外,以往她放下饭菜就走,今晚却多站了一会儿。

她看着面前这扇破败柴门,明明手一推就能倒,却阻隔了她三年,她和月又白近在咫尺,两颗心却远在天涯。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明日就要回京了,这是我最后一回给你送饭了,若你想留我……”

话到嘴边已经哽咽,他巴不得她走,怎么会留她呢。

绣云撑着伞站在雪地里目睹这一场面,狠狠的为郡主不值,公主若是看到自己万千娇宠的女儿沦落到这副田地,该如何心疼。

华琅彩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绣云跟着进去,不敢相信郡主这几年就住在这样的地方,月又白当真是铁石心肠,郡主也是个傻子,这么多年还没看清吗?

“郡主,随奴婢去城中客栈住吧,天一亮咱们就走。”

公主重病,郡主外出三年未归,如今派人来请郡主回家,郡主也答应了随她们一起走,只是心里还对那个男人不舍。

华琅彩叹了一口气:“我今晚还住这儿,明日咱们启程,我这儿也没你的住处,你去城中住吧。”

梁祁烨登基之后,月又白捐赠了所有的家财,孤身一人回到金陵老家为月又盈守墓,他虽是月家家主,但不经族人同意便将家财尽数捐赠,让昔日豪阔盛达的月氏家族从金陵富商中除名,惹得族人不满,月氏族长将月又白兄妹俩从月家族谱中除名,也不许月又盈葬进月家墓园。

月又白在金陵城外山清水秀处给妹妹寻了个清净地界,在坟边搭了座土屋,从此金陵城少了对风华绝世的兄妹,多了一个坟包和潦倒守墓人。

月又白每日除了给妹妹扫墓上香便是酗酒,常常喝的酩酊大醉,偶有清醒的时候,便一遍遍在纸上画月又盈的画像,贴的满屋都是,贴不下了便拿到月又盈坟前烧了,他的人生没有任何信念了,旁观者觉得他可能随时要钻进这个土堆里随妹妹而去。

华琅彩追来了金陵,见到行迹潦倒的月又白,几乎不敢置信这是她喜欢的玉面郎君,她印象中月又白无论何时都衣冠整洁出尘绝艳,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不骄不躁姿态雅贵,如今他须发邋遢浑身酒气双眼无神,却令她更加心疼,他们兄妹俩做错了什么,怎么就要落得如此下场呢。

华琅彩也留在这儿不走了,月又白的破土屋还是苍岚给他搭的,住不下华琅彩,华琅彩便靠在屋檐下过夜,娇贵如她怎么受得了这份苦,不过两晚便病倒了,月又白视若无睹,苍岚看不下去给她买了药,劝她离开也劝不动,干脆也给她在旁边搭了个茅草屋。

做完这些苍岚就走了,让这对痴女怨男自去纠缠,他也有他的日子要过。

华琅彩便在月又白对门住了下来,两人做了三年的邻居,月又白从来不和她说话,只当没看到她,但他是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苍岚走了后,他连吃饭喝水都成问题。

华琅彩也没有,这两人以前都是呼奴唤婢惯了的,如今要独立生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