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县城已宵禁,街面上空荡荡的,冷清有风。只有偶尔传来的梆子声,提醒着众人小心走火和时辰。

西街的县尉郑府。

郑县尉还未睡下,书房里点着油灯,正在练笔,心里装着事。就在今天,县衙收到了来自上头‘吴林郡’府衙的嘉奖公报。他被重点勉励,黄县令也没落下,这就是政绩。不过,让他期待的升迁或调度公函却没有。

他的一番活动,钱白花了。

“郑贤弟,如今边关战事不顺,朝廷上下压力巨大,下了令谕,尤其守关将士、边境城池主官,无过错一律不得轻易调动,不过,政绩和功绩朝廷会记下,等边境稳定后,会加重奖励,可堪大用!”

这是他活动的一位上官的回复,只是私信,话说的很客气。

一句话,上面也无能为力。

这让郑县尉满心的希望化为了沉重。

他任职任县县尉已有五年了,捞了不少,也办了不少实事,而任县的通关税收每年给王国贡献多达1000金币,这可不少了。这样的贡献是北部许多县城的数十倍。按惯例,任县的主官在擢升上比较有优势。但如今,这优势成了劣势,因为朝廷需要边境稳定,人员调度慎重又慎重。

事实是,现在的任县,已是危险之地,而想调走的不止他一个。就连黄县令也没有如愿。他可知道的,黄县令背后靠山是吴林郡府的知府大人。

“老爷,夫人吩咐的清汤茶。让您趁热喝了。”一名小丫鬟端着盘子进来。

“放下吧——”

“对了,夫人还没睡下吗?”

小丫鬟将小碗放到了书桌一侧。垂手回答道:“夫人身子不舒服,才吃了药。”

“老毛病又复发了?”郑县尉的笔一滞。随即叹口气放下。

上了年纪,在当初生产大儿子时落下了病根,一直这么多年了,看了许多大夫,但从未去根。不过,他和夫人相识相恋,感情不浅。尽管他还纳了两房平妻,却远不如和大夫人的默契。

他和大夫人有一女一子。

大女儿嫁了人,不在任县。在吴林郡城,大儿子也在那边,已是秀才,还在考取功名,比他有出息。而两个平妻却没有所出。这可能是因为郑县尉受过伤,难以有后。

这样一来,郑县尉更加看重大夫人。

“老爷,听说东街‘永和堂’的大夫医术很高,还有灵药。就是——”小丫鬟鼓起勇气说道。

“就是什么?吞吞吐吐,说话也不利索!”郑县尉眉头一皱。

自‘永和堂’落地,他就没再怎么关注过,倒是之后听过‘天价诊金’一事。后来‘永和堂’收治了不少伤兵,无一死亡,以及胡骑营参将宴请诸位大夫。张卫东也在受邀之列,这些事他是知道的。不过。知道的也仅限于此。一间药堂罢了,还够不上让他关注。

小丫鬟吐吐舌头。说道:“就是价格太黑了,光诊金就得1银币,吃药就更贵了,好多人都说‘永和堂’是给有钱人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