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旭扬拒绝赵子曰的邀请代表着什么,志旭扬自己心里明白,赵子曰心里明白,就是六娘心里也明白。

她半张着樱唇,很是困惑地看着志旭扬,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养父,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志旭扬向赵子曰又行了一礼,然后对她一笑:“后会……有期了。”

“等……等一下,我送你。”六娘并非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只不过这几年来,赵子曰一直宠着她,让她远离了当初的境况,使得她变得活泼起来。

赵子曰不置可否,六娘低着头,跟在志旭扬身后缓缓下了楼,在楼梯口上,志旭扬又转过身,露出一个笑脸:“六娘,自己保重。”

“你……”

泪水忍不住冲上眼睑,六娘觉得身前的志旭扬变得分外陌生,他在外闯荡了一年,如今象个男子汉一般留起了胡须,身背长阔了,胳膊更粗了,目光虽然还是当初一般关切温柔,却多了让六娘觉得陌生的东西。

“你也保重。”

正是这陌生的东西横在二人面前,六娘原以为自己会哭出来,但泪水只是在她眼中打了个转儿便迅散去,她听得自己用非常平静的声音说出违心的话语,然后身体不受控制一般转了过去,木然地走上楼梯。

看着她消失在楼上,志旭扬用力呼吸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面冲着伴当,大声笑道:“谁与我赌酒,今日不醉不休!”

粗豪直率的骂声立刻响了起来,他被伴当们拉了过去,不待分说便又被灌了一口烈酒。醇劲的金玉液一入空腹,立刻化成一团火冲上口鼻,熏得他眼中泪水也流了出来。他却笑着,感受着自己周围的热烈。与伴当们一起叫骂嬉闹。

这才是属于他志旭扬的生活,这一年时间,让志旭扬思考了很多事情,他知道已经有一样东西横亘在他与六娘之间,他们有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伙伴。他们的世界再无交集之处。

站在包厢门前地时候。六娘迅擦去眼角地泪。摸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地脸。没有觉异样。这才笑着推开了门。进门后却吃了一惊。原先只有赵子曰和他们随从地包厢里。却又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六娘。来见过这两位长辈。”见她进来。赵子曰招呼道。

“这是令爱?”二人中地一个看了看六娘。神情原是很平和。但片刻之后又动容道:“可是六娘?”

“正是六娘。”赵子曰应了一声。然后对六娘道:“这位是真公德秀。汴梁市长。这位是6公子聿。你最喜欢地诗人6放翁之子。”

六娘娇怯怯地行了礼。低声唤道:“真公。6公。”

“六娘义名天下皆闻。当初六娘小道。可着实让金主完颜守绪头痛不小。”真德秀哈哈笑道:“今日来得匆忙。未曾带着见面礼。赵贤弟。你不急着离开吧。明日我遣人送件小礼物与六娘……赵贤弟别摇头。秀才人情纸一张。你还怕我贿赂你不成?”

“六娘当初义举,6某也曾听过,6某没有别的可送,先父尚有些手稿,若是六娘不嫌弃,便充作礼物吧。”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