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在巨浪间穿梭。

倭人的战船小,但是轻便灵活。

在海波上跌宕飞纵,如同飞鱼般游戈。

倭人的战兵立于船头。

他们的穿着十分古怪。

不像唐军一样穿着甲胄,而像是打渔的黑色水靠,反射着乌光。

在脸上,他们都以各色油彩画着图案。

既蛮荒,又透着野性。

似乎是某种原始民族的图腾。

立于船头的倭兵,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似的,定在船头,随着船时不时的被巨浪抛起,又落下。

但他们的身体始终如标枪般钉在船头,不为风浪所动。

在这些倭人手里,还拿着巨大的由竹和柘木制成的大弓。

如果有懂箭术的后世人,能从中依稀见到一丝和弓的影子。

但又不完全相似。

船头上的箭手,随着波浪跌宕,在被浪峰推到最高处,略微停滞的一刹那,将手中的箭射出。

箭头浸过油,燃着火。

一道道箭光划过阴冷的天空,穿透海风,劈开波浪,落在唐军的船上。

万箭齐发,如火雨流星。

唐军明显是不适合倭人这种打法,兼战船数量太少,被倭人逼得不断向白江口退去。

在唐军水师阵后,停着大唐的楼船。

如果楼船冲出去,或许能带给倭人水师不小的杀伤。

但最后的结果,难免还是会被倭人的狼群战术给撕咬粉碎。

绝对的数量,和良好的组织配合,所发挥出的力量,是极为强大的。

唐军主舰上,满船的将士大多是苏大为熊津都督府带上船的贴身亲兵。

此时看到唐军战船不断后退,而倭人的船在步步紧逼,一时焦急起来。

有些人破口大骂倭军。

还有的主动请愿,希望能派楼船出战。

但所有的请战要求,全都被苏大为给压下去了。

“你们在座的有谁比刘仁轨更懂得水师?更懂海上作战?”

苏大为双眸扫过全场,沉声道:“没有的就闭嘴,等着看刘将军如何用兵,若有需要,他自会传信给我们寻求支援。”

但凡知兵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两边博弈,并不是一口气将牌全打出去的人会胜利。

前期的较量,以试探居多。

真正的决战,要在看出对方的虚实破绽以后,才会用尽全力,狮子搏兔。

还没看清楚情况,就急着把底牌压上,那是死路一条。

刘仁轨,显然是知兵的。

而苏大为,也有足够的战略定力。

去等待一个结果。

“不对啊。”

苏庆节在一旁道:“阿弥你看刘仁轨船上的旗语,是让我们楼船退回港口里,这……”

苏大为定睛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