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个观点,很是政治不正确,可他还是孩子呀。

有些不太认同的学士,面色果然好看了一些。

杨彪捋须,却是大笑道:“是吗,他真是少年人?”

“正是,还请杨公不要见怪。” 陈义兴叹了口气。

杨彪面色深沉,他朝那童子道:“取文来给老夫再看看。”

童子忙躬身上前,将文章献上。

杨彪垂头,竟是开始一丝不苟地看了起来,到了最后,他喃喃念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嗯,妙,妙不可言。”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这意思是,这篇文章已得到这位天人阁的首辅大学士的认同了?

那蒋学士则是不满地道:“不过是狂生之言,杨公如何发出如此赞赏?”

杨彪抬眸注视着蒋学士,正色问道:“太祖高皇帝在时,赋税比之今日如何?”

蒋学士一呆,略显不解,却是回道:“太祖在时,赋税比之今日,要多了一倍不止。”

杨彪带着浅笑道:“这便是了,税赋乃是国家之根本啊,那么,太祖高皇帝在时,百姓可安乐吗?”

蒋学士踟蹰道:“太祖高皇帝圣明,百姓还算富足。”

“就是如此。”杨彪继续正色道:“自太祖以降,人人都以为,减税赋才是爱民,殊不知,诚如这陈凯之所言,减税赋,哪里是爱民,分明是朝廷推卸责任啊。”

他深深的唏嘘一声,接着感叹。

“朝廷的本质,在于安民,否则要朝廷又有何用?可若是无税赋来支撑,如何安民,如何保民,如何爱民?老夫执宰天下三十年,起初,并不知此理,唯有真正当了家,方才知道国事多艰,若无赋税之根本,朝廷的养兵、赈济、教化,从何而来?”

“诸公,你们都错了,自太祖高皇帝以降,人人都错了,错就错在,以为减税赋便可使天下海晏河清,殊不知,税赋一减再减,是对我大陈百姓的推诿啊,朝廷的方向,理应是如何将这税赋来利民,将这民脂民膏,用于实际,而非是一味的减税,当年,嘉庚之乱,北燕入侵,以至生灵涂炭,伏尸万里,血流漂橹,这是何故?自太祖以来,朝廷便疏于治水,以至每到汛期,大水泛滥成灾,数十府县百姓一夜之间,所积蓄的财富顿时化为乌有,这又是何故?终究是因为朝廷只一味减税,而不肯征税,厉兵秣马、大兴水利啊。”

“此文,可谓高瞻远瞩,不屈从于蝇头小利,这真是少年郎的观点吗?”杨彪看向陈义兴。

陈义兴已是大惊失色,他读书十万卷,几乎每一本圣贤书中,都以减税为爱民,因而思维固话,还以为陈凯之这是吃饱了撑着想做狂生,谁料,杨彪侃侃而谈,竟是给他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陈义兴忙道:“此人不过十五六岁而已。”

杨彪呆了一下,显出几分惊讶之色。

他方才还以为,陈义兴口中的所谓年少,只是相对而言,对于他们这些老骨头来说,想来,这位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