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叔子为了找自己,一身风尘仆仆,脑门上还有油油的汗渍,刘秀娟心情异常复杂。也顾不得还在峙气,习惯性地就嗔怪了句:“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是说自己门口守了一宿的事儿?第五名朝刘秀娟傻笑了下:“不是怕你走嘛。”看刘秀娟脸上有些下不来台阶的模样,赶紧凑上来,“外头再好,也没咱家里舒坦。你愿意在娘家待几天,就先待几天,监督下东坝头,让他们老老实实干活儿;啥时候不愿意待了,咱啥时候回去。”

外头、家里这俩词一对比;再想想方才娘家人的态度。刘秀娟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第五名,为了一些小心思,害他四处奔波。不吭声地点点头,默许了他的话,下决心一般:“我帮你看两天,东坝头谁敢糊弄你,咱就不买他们的鱼。”

这意思是不跟自己生气了?第五名喜笑颜开,把背包放下来,打开给刘秀娟看,“你走的忙,换洗衣服也没带几件。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拿了。”一样样掏出来,都是在省城为刘秀娟购置的,金耳环、大镯子、羊皮小软鞋……

“不年不节,这么好的东西穿坏了咋办?”刘秀娟担心了下,随即想起刚进村时那些人瞧自己的态度,活似寡妇家就该埋灰堆里一样,要面子的心态登时占据上风,又犹豫起来,“让人瞧见也不成样子。”

“胡说,好着呢。再说了,你来了东坝头,代表的不是咱家,是公司。”回忆起当初省城宾馆里的一夜,第五名对嫂子的一键换装充满了期待。正要再劝的时候,电话响了。

刘秀娟看到上头是小钱的名字,心头一动,把第五名拉住。“你里头说去,我这儿给你守着,外头人多耳杂的。”

第五名不疑有他,拿着电话进了里屋,便按下了接听键。

隔着门,刘秀娟心跳加速:不能怪我,你说话声音太大……这念头好像不太合理?但总比被刘家人听见好!这么想着,心定了,坐了靠里屋门的炕梢,一边侧耳倾听小叔子说话;一面虎视眈眈地望着门口。

钱家兄妹这两天食不知味。作为买卖人,谁不是在坑与被坑之间成长起来的呢。但久经考验的老战士,倒在了新兵蛋子第五名的枪下,这种丢人事儿就让兄妹俩不能忍了。冷静下来,俩人连夜计算各项成本,小钱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每斤饲料加五块?”第五名没想到小钱竟然在这上头跟自己讨价还价,“咱们说过是七块!”

“一斤饲料只用五分之一的鱼粉。算下来,你一斤鱼粉就能赚十五块,还嫌少?”电话那头,小钱游刃有余地谈起了新价码,“而且鱼粉这东西,以为用你们那土锅土灶能烘好?”

“大不了我上专业烘干设备。”第五名想到烘干虫子时,也是花了大几千进烤箱。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帮你查了查,”小钱似乎早料到第五名会如何应对,告诉第五名,烘干鱼和烘干虫子可不是一个流程;普通烤箱或烘干机解决不了问题。得上专业大烘干机,才能保证在焙干鱼的过程中,不流失营养成分。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