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婷当机立断,示意第五名上车:“事情弄成这样,咱们没法跟东坝头合作了。”孙婷再年轻,也是商界里冲杀过的,早年更是亲眼见到赵老板在各路江湖上腥风血雨,知道何时该壮士断腕。“把机器拉回伍家沟。”

“不行。”第五名急了。地皮而已,大不了机器不放东坝头,但东坝头的鱼不能不要。饲料钱可是养锦鲤的成本大头。而且买这机器,也是几十万的成本,不能白花啊。

“放了机器就是服软。咱们现在只要服软,她们就会得寸进尺。”孙婷示意第五名看看挡在机器面前哭喊的几个婆娘。来是做买卖的,不是跟人扯皮的,耽误不起。

“可没了廉价鱼粉,饲料就得全跟小钱那儿买,赚的钱等于都填了钱家那无底洞。东坝头这边,姓曹的是要拿咱这项目做政绩,他不会太卡咱脖子。”权衡利弊,第五名认为两害只能取其轻。人穷志短,现在俩人还有一水潭锦鲤苗子要养,手头又缺钱,没有想咋就能咋的底气。

本想直接宣布不跟东坝头合作,但听第五名这么一说。孙婷不免犹豫起来,下意识寄希望于曹俊能摆平闹事的前闺蜜等人。熟料曹俊压根不是撒泼婆娘的对手,劝阻未遂,已经无法直视刘秀娟和田镇长,更别提孙婷了。

“要点脸吧。一亩地补五万,你咋不去抢银行呀!”刘母看不过眼。这世道真是坏了,什么东西都敢蹬鼻子上脸,准女婿可是村长啊,这帮娘们都敢趁机拉拉扯扯地讲条件。成何体统?!赶紧让刘家小弟上前帮忙。刘家小弟却被前闺蜜一口唾沫喷了回来。“给你家捞好处,动的却是我们的宅基地。村长,他们要是不给补偿!就别想把机器送进咱村!”

其他几户人家都拼命给前闺蜜点赞。昨儿就瞧见刘秀娟的大金链和大翠镯了。不过是城里老板属下的嫂子,都能有这好日子过。那这城里老板得多为富不仁啊!光想从东坝头捞钱,却不愿给大伙儿点好处——不惯她这毛病。

最烘托场面的是东坝头其他村民,虽然老公社宅基地跟他们压根无关,但却没一个过来帮着劝阻的,都是一种看有钱人倒霉我就高兴的心态。

第五名体会到这层意思,心凉了:孙婷看得比自己准。即便退让,估计后头也没法顺利进行。想到一水潭新放的锦鲤苗,不明白在老家做点事儿,怎么比在省城都难呢?流年不利?命运多舛?

“两害取其轻。”第五名咬牙,拒绝了孙婷递过来的钥匙。这会儿不能撤,撤了就没钱买饲料了。告诉孙婷,就跟曹村长再谈一次,不要那老公社了。

田镇长不知道第五名的打算,见孙婷朝第五名手里递钥匙,以为俩人要走。吓得赶紧过来劝。告诉孙婷和第五名,曹村长虽然不顶个人用,但他作为镇长,有权,也有义务保证投资商的利益。有他做主,是绝不会让这帮刁……群众们妨碍东坝头和孙婷公司的项目。

但情况显然比田镇长估计得更复杂。曹俊劝说没用,他劝说也没用。东坝头一帮老弱妇孺堵着村口,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让机器进。在可能讹诈来的五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