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镇长被胡支书的气势吓得没敢接话。了断大师剔剔牙缝,“这叫活该。”

胡支书朝了断大师竖了竖大拇指,“说得好。什么事儿都是我们伍家沟活该。今儿我把话撂这儿。我不管孙婷怎么着。她没把钱投到我们这儿,事儿没办到我们伍家沟。我才不管她什么意思呢。撤老伍,先让我给村里人有些交待。第五名那娃,嫂子嫁出去了,老板又把钱投到了东坝头,他往后在这村里也待不住。人家可是省城户口,所以……”

了断大师敬佩地看着胡支书:“牛!就是要把事情给他搅黄!”

田镇长一下子急了。这要真这么干下去,那是硬生生把第五名朝外推。那往后镇上这投资,心里头那些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不都玩完了?赶紧拉着胡支书劝,“老胡,你是老党员。不能做这种事。娃回来投资不容易,拉的大老板……”

话没说完,胡支书狰狞一笑,“关我们伍家沟屁事。”

“那你也不该跟我说。要不,我跟……我跟第五名沟通一下。”

“不沟通。”胡支书眼睛扫了下两人。“老伍今天闹,是老伍没理。但不该带着人过去,也不该把伍家沟的脸丢到东坝头。可是我闹,那是有理有据的。不是我容不下他;是法理容不下他。信不信我就明天闹到县上去。我就不要什么孙董和第五名。就把这理再朝上捅,我都不怕!”

田镇长一下给慌了。赶紧递烟过来,却被胡支书挡开。看老头不吃这一套,慌忙赔笑脸,“要不您开个条件。怎么把老伍留着?”

“我不开条件。反正我们村连路都没有,还开什么条件。”说着,胡支书看了眼了断和尚,“大师,吃完你就走。别留这儿,一会儿卷进来不好看。”

田镇长这就哔了大野狗了。那边刚把喝农药的救活,这边就出来个闹革命的,还要不要人活了。因为没落下人家的大机器,就想从镇政府手里讹诈一条路出来。可镇里哪可能给伍家沟修条路出来啊。但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脸上带着笑,赶紧给胡支书回话,“您放心。伍家沟的情况比较特殊,路的事,一定跟县里多沟通。”

“那就不麻烦了。明天我去县里沟通,顺便把咱这事儿一说。打架,就得有打架的处分,打群架,那是犯法!您呢,就多担待啊。”胡支书起身要走,田镇长也急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老胡,你给我站住。你是老同志,我尊敬你。可现在我毕竟是镇长,是你的上级,”话刚到这儿,看到胡支书的眼神,又有点儿心虚,突然也不知道该劝还是该求,回头看了断大师,这花和尚不知啥时候又要了碗凉皮,吃得稀里哗啦,根本不接这茬。心一横,盯着胡支书,“胡爷~~~再商量一下嘛!”喊得亲切,就差跪了。

“镇里掏五十万。”胡支书伸出一个巴掌,“剩下修路的钱,我们村自己筹。不然,我他妈就让这些事儿都黄了。”

旁边了断大师嘿嘿乐了。“镇长,价开的真不高。按现在的工料费,咱这条路,没二百万下不来。要不顺便,把我那庙的年号也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