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不想走了。

“好俊的小娘子,你把大爷撞断胳膊了,动不了了!”

他方才老远就看明白了,这女子穿着富贵,腕子上戴的是金,头上插的是玉,胯/下宝马说不得也是名种良驹。难得竟单人一骑,可不是他的买卖来了?

晏骄安抚着躁动的小白马,闻言冷笑出声,“你让不让?”

“不让!”那人嬉皮笑脸的横在路上。

“当真不让?”

“当真不让!”那人说完,竟就扯开嗓子假惺惺的哭嚎起来,那破锣一般的声音混在北风中分外凄厉,引得零星几个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城门也有一段距离,守城士兵根本看不见听不着,俨然是绝佳作案地段。

晏骄环视四周,见围观百姓中不乏青壮,可竟都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还有的人不住指指点点的议论说笑,全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那碰瓷的人越发得意,非要她身上首饰,或是现银。

见双方僵持不下,人群中总算有人出声,可一开口就把晏骄气个倒仰。

“姑娘,你就听他的吧,”一个中年妇人劝道,“免得自己吃亏。”

“是哩,”又有一人道,“他常年做这个,是个出了名的泼皮,衙门也不管的,你这细皮嫩肉的,莫要伤了才好。”

晏骄都给他们气笑了,反问道:“合着我失了金银,反倒还要感激他高抬贵手不成?我在衙门待了小半年了,却从未听过有苦主告过,又哪儿来的不管?”

话音刚落,零星的笑意便稀稀拉拉的响起来,压根儿没人在意她说的什么“在衙门待了小半年”。

有个大娘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老爷们都忙得很,如今过年,越发要左手吃酒,右手吃肉,哪里会理会这等小事?头两年也不是没人告过,可最后怎么着?还不是给人打出来?”

晏骄最听不得这种想当然的污蔑,待要辩解,却见那些人都跟着笑起来,轻松愉悦中透出麻木和愚昧,她顿时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世人总喜欢相信自己相信的,旁人再如何说,又哪里听得进去?

那泼皮见百姓们帮腔,更是得意,才要说话,却见那马背上的小娘子忽然冲自己招招手,笑眯眯的道:“你来。”

她本就生的好看,这样一笑,便如春花绽放,惹得他半边身子都酥了,登时不自觉的往前凑了凑。

“小娘子。”

晏骄继续勾手指头,“再来。”

那泼皮腆着脸往上凑,结果下一刻就听到耳畔风声大作,一个黑影猛地压过来,紧接着便是砰地一声。

“啊!”

脑袋上一阵钻心剧痛传来,他哀嚎着倒地,本能的用两只胳膊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晏骄甩了甩手中鸳鸯锅,阴测测笑道:“瞧瞧,这不就治好了?”

想讹我?做梦去吧!

泼皮都是在街头摸爬滚打出来的,哪怕不能打,却也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