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图磬乃现任地方官员,无故不得擅离职守,便先正经上了折子,请了婚假,这才跟白宁提前回京去了。

这对准新人有许多事情要忙,而庞牧等观礼的则不必如此,自然一方先行,一拨后走。

所幸峻宁府距离京城很近,走民道也不过二十日上下;若是快马走官道,遇上好天气,大约七、八日也就到了,倒也省了长途奔波之苦。

图磬难得回家一趟,正好腊月二十八就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喜事便选在那一天,连年一块过了。

晏骄听后难掩激动,穿越后的第二年,她竟也要在一国心脏过年了么?

说起来,古代城市固然没有现代社会那样高耸入云的建筑,但那些稍显粗糙的土石结构自有一种悲壮粗犷之美,着实触动人心。

当初刚见峻宁府城时,晏骄就被震撼了一回,也不知这都城望燕台,又会是何等风采?

临行前,庞牧等人反复叮嘱卫蓝和任泽全力备考。

经过这么多天的反复思量,任泽已经看开许多,知道眼前这几位此行的大半目的怕不就是为自己,不禁心潮起伏,深深拜下,“是!”

若不能取得三鼎甲之名,且不说没有近距离面圣的机会,便是伸冤,分量也轻了许多……

见气氛凝重,卫蓝出言笑道:“话虽如此,不过子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任泽微怔,当即起身回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到时你若输给我,可别哭鼻子。”

卫蓝是个极温柔细腻的人,哪怕生活曾那样将诸多磋磨施加在他身上,他也愿意用善意来回报。

那日任泽拂袖而去,他紧随其后,又听任泽一吐心中多年委屈,不由感同身受,泪洒当场。

当时气氛自然是沉重而悲痛的,可如今眼见曙光将近,任泽便也有心情拿此事来说笑。

卫蓝又好气又好笑,赌咒发誓要全力以赴。

晏骄在旁边看着,心道真不愧是学霸的世界啊,这话要是在外面说,只怕是个被围殴的下场……

腊月十六,晏骄一行人正式启程进京,不巧偏偏遇上好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众人只好打消了骑马的念头,都老老实实缩到马车里去。

庞牧高居国公之位,按照礼制可使四马并架,马车自然也是特制的。不仅底部有专门放行李的格子,内部空间也极其宽大,能坐能躺还有马桶和迷你小书房,坐下十个人绰绰有余,宛如房车。

因驾车的全都是高大健硕的青年骏马,乘坐的又是经过廖无言指导改良过的斜面马车,跑起来就更轻快了。

出发之前,晏骄特意从侧面看了一下,发现这俨然就是一座移动堡垒!

听王公公说,此种马车京城已然开始风靡,而且不知谁从哪儿传出来一个雅号“倾车”,豪门望族竞相模仿。

晏骄:“……行吧。”她也算是见证时尚流行的人了。

北方的冬日百草枯黄鸟兽皆绝,举目四望唯觉孤寂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