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佝偻着腰, 慢慢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一亮相, 陈黎野才发现,这玩意儿根本不能说是个人。这个鬼也没有双脚,背驼的厉害,下颚骨被人为地大力扯掉了,只留下了上牙床,他浑身发青,双手爆着青筋,眼球凸起,啊啊地低声嘶吼着,与其说这是个鬼,倒不如说这是个怪物。

那怪物看见陈黎野这么个活人坐在那儿,立刻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山珍海味,立刻张大了只剩下一半的嘴,啊啊的嘶吼声当即提了八个度,抬起了手就朝他冲了过去。

谢人间见状,利落的爬起来冲上去拉起他的白衣领子,二话不说,一个回旋蓄力,朝着窗户就把他扔了出去。

窗户直接被砸碎了,那怪物被扔出了窗外,嘴里的嘶吼变作哀嚎,随着下落渐渐远去。过了几秒,楼下传来了噗通一声,听声音应该是摔得挺惨的。

但那些都是小事。

屏风这一倒,陈黎野就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只见窗外竟然出现了一座“山”,虽然说是“山”。可这座“山”上却没有一丁点山该有的绿色气息,这山上布满了刀片,肉眼所及之处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上头已经挂上一个人了,那是个女人,整个人仰面躺在刀山上,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刀片穿刺而过,就连脸上也被贯穿了好几刀,她的两眼还睁着,满脸写着不甘与恐惧。

陈黎野记得她,那是白天那个翻了病房之后被一条腐烂的臭鱼恶心到蹲到一边去呕了一会儿的姑娘。

谢人间知道陈黎野在看什么,便开口说道:“别看了,挺恶心的。”

陈黎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谢人间。

外面的风穿过破裂的窗户进入到屋里,把谢人间扎起来的头发吹得摇曳——陈黎野可还记得谢人间是怎么秒杀掉刚刚那个怪物的。

……怎么说呢。谢人间这位人间杀器不负盛名,就那么丢垃圾似的直接把怪物给丢了出去,手法之暴力,方式之随心,不得不令人敬佩一声——不愧是你。

谢人间也转头看向陈黎野,没什么表情的转移了话题,貌似毫不关心似的关切了句:“没事儿吧。”

陈黎野:“……没。”

他都没碰到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就行。”谢人间说,“走吧,换个房间。”

“……为什么换房间?”

“直接把厉鬼丢出去这种事儿,你觉得参与者干得出来吗。”谢人间说,“这儿的守夜人肯定会察觉出不对劲,估计一会儿就得上门来看情况了。现在不跑,就直接等死了。”

陈黎野觉得有道理。

他们耳边的惨叫声仍旧不断。谢人间转过头去,捡起刚刚被他撂在地上的娃娃。陈黎野站了起来,两个人又牵起了手,转头溜出了房间。

谢人间又一脚踹开了门。刚一出门,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参与者在频频惨叫了。

只见门外的走廊里有十几个身穿病患衣服的鬼在到处晃悠。这些鬼都是白天里那些躺在病床上死状千奇百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