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回事。”那人听到这儿,就转头对他满脸茫然的同伴说,“行了,别想了,你要是真能理解谢未弦为什么这么干,那你离疯了也不远了。”

“说起来,昨天晚上在顾府那边闹得可厉害呢。”店老板也说,“听去那儿看热闹的人说啊,那个顾小将军就跟疯了似的,把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见,一直在里面摔东西,外头全是禁军看着……唉,也是真可怜,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办咧。”

陈黎野被这一通完全本末倒置的流言击的满眼震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就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他回过头,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了。

他身后是谢未弦,谢未弦原来一直待在这条黑暗的小巷道里,沉默地听着这些流言。而现在,他就转过了身去,一步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他已经穿上先前被狱卒摘下来又放到旧顾府那里去的玄甲了。一袭黑披风再加上那些玄甲,这一身俨然是陈黎野最熟悉的样子,是战无不胜的边境军统领。

可这位统领虽然此刻一身威风凛凛,却在扶着这条黑暗小巷里的墙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每一步都步履维艰,似乎随时就要往前倒去一般。

陈黎野怔了怔,又跟了上去。

谢未弦对刚刚那通本末倒置的流言似乎没什么感想,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在黑暗中前行。

等这条巷子走到了头,眼看要出去时,谢未弦又把背后的披风解了下来,像白天一样往头上一罩,罩住了自己的面容。

他伸手掖住衣领,咬紧了牙,一头闯进了外面的灯火通明里。

这也是一条集市街。

谢未弦掖着衣领,在暗处疾走而过。他本就穿的一身黑,这边的集市虽然没那边的热闹,但好说歹说也是个集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铺子上,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谢未弦很快从集市里脱身而出。

等四周几乎没了人影之后,谢未弦就松开了手,一下子把自己扔到了墙上靠住,然后背贴着墙,慢慢地滑落了下来,坐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

跟随着他滑落的身影,墙上留下了好长一道血痕。

那是他后背上的伤。

谢未弦抓着自己的腿,现在那两条腿跟筛糠似的颤地不行。他腿上本来伤就很重,再这么逼着自己一跑,估计伤口都崩开了。

谢未弦的喘息声带着血气。他就这样背靠着墙喘了好久之后,才终于又扶着墙缓慢又僵硬地站起了身,把披风重新系了回去。

他来到了一家人家跟前。

陈黎野抬了抬头,发现了不对。

这里是凤府。

是凤恍府上。

陈黎野愣了愣。然后,他就看到谢未弦寻了个门口守卫看不到的地方,有些费劲地翻.墙爬了进去。

陈黎野心里一阵复杂——他可没这么好的身手。

等他费力地跟着翻.墙进去,又顺利地栽了个倒栽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