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门, 赌气似的坐了上去。

做儿子的总有一种听爹的话的本能。

车子里是个密闭的空间, 谢未弦一进来,就闻到了谢温岳身上环绕的酒味。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也这才发现,原来两千年过去,他死了又活过来,心里那点对父亲的怨艾居然还存在。

他也不管谢温岳会怎么想,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就一边把车窗摇下来,一边轻声骂了句:“又他妈喝酒。”

谢温岳横了他一眼,回敬道:“管的真多。”

空气里诡异的气氛让做司机的小警察有点汗颜,更是非常之摸不着头脑,他讪讪地抹了把脸,又讪讪地发动了车子。

回到了派出所后,小警察就把车上需要做笔录的两个人留给了谢未弦,连忙押着小偷跑了,一看就是受够了车上的诡异气氛,想赶紧借机溜走。

谢未弦倒是无所谓,领着这两个人进了派出所。

姑娘从上车开始就带着耳机,直接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笔录倒也好做,谢未弦十分孝顺的把他亲爹晾在外面,给姑娘做完了笔录后,就把她送了出去。

然后,他就转过了头来,颇为头疼的看了眼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候的谢温岳。

谢温岳倒是没变,他还是喜欢喝酒,举手投足间也还是有着上辈子的名门影子。在长椅上一坐也记得翘个腿,坐的挺直了腰板,板板正正的,十分有贵族气质。

谢未弦只觉得麻烦,忍不住叹了口气,叫了他一声:“喂。”

谢温岳抬头看他。

“做笔录了,进来。”谢未弦说,“早弄完早完事。”

谢温岳倒是接受性十分良好,站了起来,跟着谢未弦走了进去。

*

“姓名。”

“秦煜,火日立的煜。”

“年龄。”

“五十七。”

“身份证号。”

“自己看。”

谢温岳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把身份证掏了出来,丢到了桌子上。

身份证就那么在桌子上旋着飞到了谢未弦跟前。

谢未弦看了谢温岳一眼。

他俩的动作现在简直出奇的一致,都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这好像就是老谢家的祖传姿势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未弦就忍不住嘴角一抽,诡异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便默默地——换了条腿翘着。

谢温岳忽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谢未弦瞪了他一眼,道,“严肃点,这儿是派出所。”

“我又没违法乱纪。”

谢未弦白了他一眼,把桌子上的身份证拿了过来,抄下了那一排号码。

还改姓秦了。

谢未弦看了眼他的姓名,又开始从鸡蛋里挑骨头,想着法的骂起了他爹。

忘本的老东西。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