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手里的文章,忽然感觉口渴,伸手到桌上去摸茶杯。摸到茶杯一晃,茶杯是空的。就在此时,一个年轻后生提着茶壶走上前来,为老者斟满了茶。

老者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来到老夫的书房来的?”

纪云连忙说道:“学生纪云,拜见座师。”

时迁笑道:“原来是纪会元来了,怎么老张没有给我通报?我回头一定要惩戒他!”

纪云连忙说道:“座师,老人家本来想通报的,是学生看到座师正在看文章,所以把他拦下了。”

时迁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不错,尊师重道,很是难得。可叹我这里没有一个使唤下人,竟然还要纪会元为老夫斟茶。”

纪云叹道:“座师两袖清风,一身傲骨,自然不屑与那些贪官污吏为伍。若是座师肯稍稍放下一点架子,何愁不财源滚滚?学生这里略备薄礼,不成敬意,万望座师收下。”

时迁从纪云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银票,哈哈笑道:“两袖清风是真的,一身傲骨什么的,不过是别人传出来的,不足为信。我倒是想敛聚钱财,可惜没什么门道。”

纪云连忙陪笑道:“座师铮铮铁骨,天下何人不知?座师若是想要敛财,不说别的,就把门外这些贡生放进来,就不下万金吧?座师实在是不肯为之,不屑为之!”

时迁捋须笑道:“你倒是还了解老夫!你的脾性和老夫年轻时极为相似,刚正不阿宁折不屈。须知过刚易折,才高遭妒。我也是老来才悟通此节,唉,悔之晚矣!为了这副臭脾性,不知耽误了多少大事!所幸还可以把这些道理传授给你,也可以使你少走些弯路。

刚才你来的时候,老夫看的文章,便是你写的策论,当真是字字珠玑,无不是金玉良言。很多见解,连老夫都是佩服的很,比老夫看得更深更远。”

纪云心道:您老人家说我什么?刚正不阿宁折不屈?这个是真正冤枉我了,实在不是我想这样,都是被逼无奈啊!还有我的策论,完全就是抄袭,我根本连什么内容都没记下来。在谈下去,保管露馅。

纪云做满脸惭愧状,诚惶诚恐地说道:“座师谬赞,实令学生惶恐!学生策论所言,不过是纸上谈兵,不切实际之言。如何能与座师相比?

学生有一事不明,万望座师解惑。不知来日殿试的时候,当今圣上会出什么样的策论题目?”

时迁微笑道:“当今圣上年轻时只知南征北战,置国家发展于不顾。老来终于幡然醒悟,现致力于发展税收。所以策论的题目,当和税收有关系。你只要如实答题就可以,完全不用揣摩圣意,自然是好的。”

纪云连连点头。后面的谈话,只要时迁稍微涉及自己所写的策论,纪云便马上东拉西扯转移话题。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纪云觉得身上湿了,连忙告辞而出。

时府门外,众贡生已经走光了。

纪云自己打车回了租住的独院。今天是三月初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殿试了。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考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