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面对危机的不安感在看到前方那座十几米高的小山时,苏兰终于明白从哪里来的了。

这段路属于山路,连绵的几座不高的山更像是土坡,路边是原本杂草茂密的野树林,官道依山而建。

这儿没有村庄也没有田地,路南是十几米高的山坡,路北是四五米的深沟,年久失修,路况并不好,坑坑洼洼的不说,随着他们走动产生的越来越近的震感,路南的山坡上掉下来几块碎土,

山坡上的王树林冷冷地看了眼身上披着草编披风,弄掉了几块石块下去,却还按捺不住探头探脑朝下看的钱多银,这个人虎头虎脑的,要不是看他人高马大的才不想要他加入进来,烦躁的说了声:“别动了!”

傻大个钱多银讨好地对他点点头:“知道了,大哥!”

王树林看着他,感觉自己头又疼了,唉!干完这票就解散,他只带着堂弟走就行了,这些人都是拖累。

苏兰用手挡住阳光,眯缝着眼看着干旱导致这个像个土坡的小山,

山顶上不正常晃动的草让苏兰确定前面有危险,忙对着苏大牛说了声:“不要走了,前面有贼人!”

苏大牛慌忙停下了车,后面的人喊着:“大牛,走啊!拉不动了吗?”

苏兰‘蹬蹬’一路跑上前,小声对苏决明说:“大爷爷!”

苏决明转过头看着他,一脸疑惑,苏兰除了准备好水,会给他打个暗号,其他时候都不会找他的。

“你不要抬头,前面土坡上有人。”

苏决明一点都不质疑苏兰的消息,当机立断地对着后面扬起了手臂,高声喊道:“累了吧!歇会啊!”带着自家的板车靠在了路边。

不是刚歇过好像没多久吧!哪怕有疑虑他们还是放松的席地而坐,扇着风,有的要打开水桶取水出来喝。

每家车上都有从苏家村带出来的水桶,苏决明考虑到路上会渴,他们总不能每次都用大包子似的塑料膜包的水吧。

于是每次早上临出发前,每家的水桶里灌上水。这样既分散了大包子的重量,需要用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显眼。

以前会用干掉的荷花叶绑在水桶口,现在则是用一块块剪开的塑料膜,用绳子绑紧就不会洒水了。

看着毫无知觉甚至停下就随地一坐的族人,苏决明跟旁边的巡逻队的说了,巡逻队的人一个传一个的把这个消息传了下去,原本还在嬉笑喧哗的人渐渐噤了声,各自握紧了原本就没松开过的砍刀,全部站起了来。

这也太明显了吧!苏兰确定山上的人除非不是傻子,不然肯定看出来了、

苏家村率先出击肯定是不行的,虽说山坡的坡度不陡峭,但本身在上方的人就比在下面的人占优势,而且对方知道苏家村的实力,苏家村却不了解别人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们具体都埋伏在哪里。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怪不得这一群人能走得这么远!王树林暗暗嘀咕着。

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就像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也不全是有勇无谋的人。

“我们等!”山下的人不敢前进了,自己就跟他们耗,就赌他们既要照顾妇幼,又要担心车子,不可能像他们这群人一样全力以赴地拼命。自己总会找到机会去突袭他们的。

只担心埋伏在路边树林里的王严林他们,不要着急,一切听自己口令行事。

板车并不宽,官道能并排排下四辆,苏决明和苏仁义稍微一商议,组织了大家把车上装有芋头的板车四辆一排总共排了五排,中间空块板车的位置出来,安置十岁以下的孩子。大的照顾小的,其他的板车上都是杂物不用管它。

“苏北、苏梅,带好妞妞好吗?”苏秋不放心的叮嘱着堂弟,

苏梅朝着苏秋紧张地点点头,双手紧紧攥着苏北的衣襟。

“哥放心吧。”苏北抱过妞妞,妞妞不舒服的扭了扭。他们坐在板车围起来的空地上,地方不大,有孩子哼唧想要自己娘,也有懵懂不懂事的娃地动来动去不肯歇的。挨挨挤挤吵吵闹闹的倒让苏北的恐惧感降低了些。

苏东、苏夏、小六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们跟着大人们一样,手拿砍刀,严阵以待。

直到一刻钟过去,山顶依然没有动静,渐渐地有人站不住了,持续的精神紧绷实在考验人的耐力。

苏决明也知道对方和自己耗上了,要不是山顶上乱晃的枯草,他都以为苏兰是骗自己的。

既然他们不动如山,那么他们就请君下来。

“开火做饭!”

深信苏家村是被仙人庇佑的苏决明跟大家说道。

这会做饭会不会太早了!大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过族长的话还是要听的,就凭他比别人多吃过那么多盐。

“爷爷,那在哪里做啊!”肯定不能碍事把,不然人家打上门多碍事碍脚的。

“就在路西这。”苏决明换位思考了下,如果是他要埋伏在山顶,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让对方受到最大化的伤害,

他看向路旁的林子里,路南的林子深且密,路西的就稀疏很多,明眼看上去就不能藏人。

既然他们埋伏在山顶,弄不好路南林子里也有人。他们不像自己人那样,天天有吃有喝。

不相信他们有这个定力看着苏家人在这边大吃特吃还无动于衷。

人多力量大,稍微清理清理地面,路边随便找些石块来就是一个灶,大铁锅往上一放,一转眼十几口锅灶搭好,不敢进林子里面找柴火,好在路边枯树多得很,随便砍些树枝都够用的,

一桶桶的水往锅里倒,山顶上的人傻眼了,他们哪儿来的水!

十锅煮芋头,剩下来的煮肉汤,没用一炷香时间,腊肉热气腾腾霸气的香味传了出去,山顶的人闻不到,埋伏在树林里的人正处在他们下风头,本来他们是看不真切那些人在做什么的,可那香味直冲各人的鼻子里,现在也知道他们在忙活什么了!

埋伏在山下树林里带队的叫王严林,是王树林同族的人,带着三十来人埋伏在这里,考虑到下面的人属于先锋部队,伤亡会比较大,王树林特意让自己的族人们大都在山顶,几个身手好的在下面。

已经暗自叮嘱王严林了,山顶的人先扔石头下来,这样苏家村人会伤亡一波,然后往前跑还有陷阱,这时候王严林带人杀上去,

打架的时候,让后加入的流民们打头阵,王姓人尽量保全自己,坚持一下,他们从山上下来,就万无一失了。

王树林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群流民压根不听命令,

被这香味勾得失去了理智,一个人难受得扭了扭身子,钱多斤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抓狂。

猛地坐起身:“艹,老子忍不了了!”

王严林一把按下他,狠狠盯着他:“闭嘴!”

钱多斤不甘心地重新趴下来。

苏兰本就竖起耳朵听这周边树林里的声音,注意到了那声抱怨,但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哥!车尾南边林子里有声音。”

苏白点点头,小声的让巡逻队的人注意,悄悄的往车尾方向多安排了些人。

苏兰也悄悄过去,张绣跟着其他人一起在路西烧火做饭,苏大牛带着苏东和其他人一波人看守着板车。

路西没什么危险,基本都是妇女和半大的孩子,

青壮年被委以重任,围在板车周围保护这些妇女儿童和自己的家产。

“轮流来喝肉汤!”肉熟得快,苏决明让大家轮流喝,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一碗碗的肉汤装好放在地上散热:“小六来喝一碗!”小六娘挥着手,轻声招呼着小六过来,

小六跑过来喝了半碗就不肯喝了:“够了,娘你喝!”

小六娘也没客气,对小六说:“去换你爹来!”喝完放下碗,两只微微颤的手用力搓了搓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就算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是好娘们!

“老大怎么还不动手!”钱多斤抱怨道!真的馋死他了。

王严林猜到计划有变,只能耐心的等,可旁边的那些人等不了。

钱多斤本来就是这群流民的小头头,觉得王树林那波人多才投靠过来,本就和他们不是一条心,他压低声音扭头对着自己那波人说:“走,干他娘的,娘们唧唧地还是不是男人了!!”

“走!干他娘的!”其他人也小声附和。都是不要命的一群粗人,懂什么策略、计划,他只懂拳头谁大就听谁的。

“我们这点人出去送死啊!”王严林吓得要死试图拦着他们,拽着要起身的钱多斤,不让他起来。

钱多斤甩开王严林的手,嘲笑他:“你傻啊!我们先冲出去,他们自然就下来了!山上跑下来很快的!”

王严林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可又哪里不对劲,还想仔细思考下的他,就见钱多斤已经起身,

带着自己那伙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王严林带着自己那几人,不知是跟上去好,还是继续埋伏好,只见钱多斤扭回头,拽着他起身:“你躲这儿等着吃现成的吗?”当老子好糊弄啊!

看着钱多斤手里今天刚磨过的菜刀,王严林老实的起了身,被撵走在队伍前方,王严林心里给他记下了,等这场战斗结束,自己一定要让大哥解决了他们。

太不听话、太不听指挥了。

苏兰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本就一直绷紧的神经一下断了,用她还没完全变完声,因为紧张变得尖细的童音喊道:“他们从在这边过来了!”

人群哄地下乱了,慌乱的脚步声,碗摔在地上清脆哐当声,被她的声音吓得大哭的孩子声音,在苏兰耳边无限放大,

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人似乎都是慢动作,带头一个青年畏手畏脚放慢速度想往后退,被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高大壮汉一把推到了最前方,

苏家村人看见这波挥舞着各式武器,叫喊着冲下来的流民时,下意识的后退了步,苏白知道来者不善,勇猛地冲上去:“怕什么,上啊!”

“上啊!”

“上啊!”

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边喊边冲上去,似乎喊这么一声就能给自己加了气,鼓了劲。

好在有苏兰提前提醒了声,聚过来不少的青壮年,半大的孩子和妇幼基本都在路西。

一个男人见苏兰只是个半大女孩子,冲过来的路上还迟疑了下,可看到苏兰手里的砍刀,还是挥舞着自己的锄头朝着她的头砸了过来。苏兰回忆着苏澜学过的跆拳道,下意识的一脚踢开了他,

余光瞄到苏白砍向打头的男人,被他连滚带爬地躲了过去,苏白没来得及变招,就被披发壮汉砍中了左臂,他还想一鼓作气杀掉苏白,被铁蛋挡住了。

苏兰知道自己太心软了,不由得狠下心来,上前对着还没爬起来的那个男人脖子就是一刀。

她杀过鸡鸭,可砍人脖子和杀鸡鸭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拿开刀后,血飚溅到她的脸上,温热血腥,她害怕极了,眼眶涨涨的,很想哭!

王严林终于知道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了,钱多斤的计划成功的前提是这群人没什么武力值,才能等到树林他们,可现在,呵呵~

他刚躲闪开一个人的砍刀,又被另外一个人砍中了前胸,好痛!他捂着胸口来不及在多感慨一句,后背又被人砍了一刀,王严林终于站不住了,倒在了地上。

披发壮汉武力值强大,个子又高加上打斗经验丰富,在苏兰解决掉第一个男人的时候,他轻松砍伤了铁蛋,

山顶上的王树林见埋伏在树林里的自己人跑了出来,猛锤了下地:“吗的!快走!”

掀开身上伪装的草席,朝着山下跑去,要快!不然下面那三十来个人顶不住的。

苏兰对着壮汉迎了上去,离他还有三米远时,见他灵活的躲开苏满有的刀,反手要对苏满有的脖子砍下去时,情急中对着他喷了防狼喷雾,这一小瓶防狼喷雾还是抽奖的时候抽到的,她刚刚偷偷拿了出来。

“啊!”他捂着眼睛喊起来:“什么东西!”苏兰不确定自己对上他能不能赢,自己显然只有一身蛮力和略微敏捷的身法,论打斗经验是比不上这些人的,毕竟当初的跆拳道,也没学什么,就练了几个姿势。

趁他病要他命,这次苏兰想砍她脖子却砍不了,因为够不着,刚一愣神苏满有反手砍了他后背一刀。

苏满有是做木匠的,手劲不小,这一刀砍进了他的脊椎里,散发男人又惨叫一声就倒下了。想爬起来却惊恐地发现手脚动不了了,浑身连疼的知觉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踩着自己的手脚打斗,好似自己像块死猪肉一样。

短短一分钟,苏家村这边是压倒性的压制住了那些人,现在情况没那么紧急了,加上喷雾被发现也不太好解释,用一次还能说是撒了沙迷了他眼,多了可就露馅了,她就不准备用了。

有一就有二后,她的心没那么慌了,以前的跆拳道的身法在脑子里也渐渐清晰了,虽说打斗不太用得上,但躲闪还是可以的,

凭着敏捷的身形,她几乎是一砍一个,只要被她砍刀,无论是任何部位,都会立马失去武力值,哪怕是手臂,也是一刀就断,别人趁机补上一刀,

很快包围圈渐渐缩小,几十个人解决掉这三十多个还是很容易的,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人负了伤。

这边战斗临近尾声,那边从山顶上冲下来的人已经快到车头了:“小六,快去里面点”小六娘焦急的对小六说,

小六倔强的说:“不。”

他和苏齐九在一起,苏齐九说了,他要为自己家的芋头报仇。

自己当然要和好兄弟在一起了。

苏满田的娘也催着孙子苏齐九去安全点的里面。

苏齐九一样倔强地摇头。

和小六两人朝着车头奔去,小六娘连忙跟了上去,

苏秋等十几个青年,还要一些中年男人,他们手持砍刀,看着朝着他们奔来的20来个人,跑在最后面的一个矮个络腮胡子男人见前方不对劲,偷偷地转了身,跑走了。

王树林从山上下来看到那边战场已经接近尾声后就已经红了眼,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兰见这边没什么大危险了,而车头那边要开始了,疾步跑了过去。

她有些掌握了打架的精髓了,她发现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对方就会反应不过来,尤其是练过跆拳道的腿,反应特别灵敏,配合现在自己的体能,瞬间踢飞几个,别人就可以顺便补上一刀。

有苏兰这个外挂在,这边的战斗压力大减。

王多木拿着堂哥给他的最好的砍刀,对上了小六和齐九,两个以前只会摔跤的男孩怎么能打过经验丰富的王多木呢。

眼见着以二敌一都要落败,小六命要保不住了,苏兰一个扫堂腿,王多木狠狠地摔倒了地上,被吓得慌乱无神的小六娘一刀砍中了脖子。

小六娘哆嗦着手,不敢看王多木的脸,她只知道杀鸡杀猪,都是要杀脖子的,人自然也是一样,尤其是见苏兰砍人是一刀一个,似乎也没那么难。

苏兰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王树林红着眼,满脸扭曲的叫喊着:“啊!”,他们家只剩他和堂弟了,他答应了爷奶和二叔要好好保护他的!不顾其他人,只朝着苏兰杀了过来。

他在勇猛,以前也只是个普通农民,没有正经习过武,苏兰对上他并不觉得他多厉害,很快王树林也倒下了。

车尾巡逻队的人解决了那边后赶了过来。

这两场打斗其实很快,可所有人都感觉过了很久,

他们过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炷香的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手都是颤抖的,是害怕也是握刀太紧脱了力。

没有死透的人在哀嚎,受伤的族人也在痛叫。

一众女人看着苏兰,心里一阵凉意,这个平时不显眼的女娃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

倒地上的王树林觉得自己好疼啊,闭着眼睛手慢慢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滑溜溜地似乎是肠子出来了,

小六已经被他娘拉到了边上,看见里面有个人在动,忙指着那人喊了声:“大爷爷,这个人还在动!”

苏决明没过来,苏秋拿着滴着血的刀过来了:“你这样也活不了了,我给你个痛快吧!”

王树林睁开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点点头。

“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了!”苏秋给了他一个痛快后,苏仁义让他带着其他几人挨个查探还有没有活的,有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小六,哪里伤了啊!”小六娘回过神来,见自己儿子身上好多血。

眼泪模糊了她视线,顾不得去擦,蹲在地上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娘,我好的很,不是我的血!”是别人喷过来的,他俩其实什么都没做,小六有些泄气,觉得自己真没用。

小六娘摸到他胸口一个鼓起的东西,擦掉上面的血,是个黑色珠子,阳光下一点金光一闪而过。

小六娘立刻把珠子塞回他衣服里,并且左右看了下,应该没有人看到,大家都在心神不定的忙着自己的事。

“哪儿来的!算了晚点在说!”她紧紧牵着小六的手带着他去找苏满有。这时候一定要全家在一起才行。

女人们这会瘫坐在一旁,相较于他们活着的时候,死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围在板车里的幼童们被吓得哭声震天。

苏北抱着妞妞从板车中央出来找荷花嫂子,在她印象里,孩子都是娘带着的。苏梅出来后也四处找着张绣。

苏北在人群里找到浑身上下比别人干净很多的荷花,把妞妞往她怀里一塞,荷花吓了一跳,见是妞妞下意识的往苏北怀里一推,苏北没想到还会被推回来,好在苏北个子不高,又及时捞了一把,妞妞才没跌到地上,惊得妞妞瞪着泪眼双手抓紧他的衣襟。

苏北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满脸尴尬无措的荷花嫂子,但还是把妞妞放在了她的脚下。

荷花见婆婆在前面忙,忍着浑身地鸡皮疙瘩,带着妞妞到路北一旁没有死人的地方,她从车上拿了张床单,让妞妞坐在那。

妞妞知道这个是自己家里人,虽然荷花没有哄她,她也慢慢的不哭了。

“刘婆婆!看看我的脑袋,我怎么头晕乎乎地。”说着还干呕了两声。

“大伯娘!我的脊梁骨该不会是断了吧,疼死我了!”他被人从后背敲了下,也没看清楚是谁用的什么。

刘医婆自己还没从惊吓里回过神来,受伤的人纷纷过来找她。

刘医婆看着各种伤势的人也麻脚了,抱怨道:“哪里会有那么多药嘛!”平时在村里,加上外村的,几天能看一个都算不错的了,手边哪有那么多药啊。

她也就两罐子了,换了新地方后,安顿下来肯定需要钱,她还想着到时候还靠着这个为生赚点铜板呢,

苏决明眉头皱紧,看着这些受伤的孩子们,刘医婆先紧着伤口不大的擦上了药。

“小白你这伤口太深了哟!里面可不能擦药。”说着用从药罐里挑了点药出来,抹着表面上,然后用块破布给苏白扎了起来。

反正刘医婆就那一种药,跌打损伤可以搽,头破腰疼也可以搽,苏兰觉得也许还可以内服:“伯娘!我被人敲了棍子,背上疼!”

“给我看看,”说着刘医婆要去掀她的衣服。

吓得苏兰捂紧了衣服:“伯娘,我可是女娃!”

“你还晓得你是女娃啊!我看你那样子活脱脱母老虎嘛!”说着挑了点药膏:“把手伸出来。”

旁边人会心的笑了笑,不是嘲笑,而是觉得她好棒!有不少半大男娃女娃眼睛发光的看着她!

苏兰伸出手,医婆把药膏从棍子上抖了抖,抖在她手心。

“自己找个地方去抹上去。”

“哎!”

苏兰一路小跑进旁边的路西的树林里,路南的树林被贼人蹲守过,她有些膈应。

其实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是觉得这个药膏太好了,先要一点,以后还可以用。结果就指甲盖那一小坨。她点开商城仓库,准备找个袋子装起来,灵机一动用商城扫描了下,意外的是出来一行字:“草药糊糊,可治疗各种内外伤。出售后可得到一份配料明细说明书。”

“居然能卖到五万币,还能得到配料明细,那不就是配方吗?”那肯定要卖啊,觉得特别缺钱的她毫不犹豫卖掉了这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