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降,没别的。

没人会愿意跟一个杀手讲道理,也不会相信杀手会跟你讲道理,更不要说这个杀手看起来还是个变态疯子。这种人你根本看不透他的心,也许前一秒他还在跟你笑吟吟地问好,下一秒就拔刀把你变成他刀下无数个不知名的亡魂。

她甚至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朋友们,杀人是会上瘾的,列昂尼德是切身感受过那种感觉。数十年前他在切城的黑暗面中混的风生水起,手中自然是血债累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的生命,完全没有像瓦伦丁那样杀了人还会纠结到睡不着。

要不是后来碰见了薇拉的母亲,估计现在列昂尼德早就跑得远远的在另一个城市里混了,完全不会把切尔诺伯格当回事。

那个姑娘和薇拉是他仅剩的良心,也让他停在了坠落深渊的前一刻。

假如他真的掉下去了,大概也跟面前的女孩一样。

所以,投降是最好的方法。先示弱,把反击的牌藏在手里,看看对方愿不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如果愿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如果不愿意,自己也能有手段反击逃离。

拉近两人距离的最好办法总是一方先放下戒备以真心待人,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总不能指望让对面那个疯子先伸手示好吧?

跑路就更不用说了,将自己的后背晒给陌生人绝对是死路一条。

银灰色的瞳打量着不远处高举双手的男人,带着好奇的目光。女孩垂下手臂松开手指,砍刀掉在了地上,倒在佣兵仍未闭上的眼前。血和雪互相渗透,紧密交融在一起,在女孩的脚边盛开了冷艳的花,恰似此时她衣服和腿上已经干涸的梅。

远处的嘈杂小了一点,大概刚刚出去的士兵们已经解决了附近的敌人,开始向更深处推进了。

寂静像是死了一样停在两人身边,似乎声音也被那个女孩一刀斩断。男人高举双手,挺起胸膛,站在两具冰雕的中间没有任何动作;女孩微微歪着脑袋,小小的耳朵偶尔颤动一下,眼睛自上至下扫过列昂尼德,嘴角还带着刚刚杀人时的微笑。

诡异的气氛。

列昂尼德咽了咽口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像强者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域一般,每个人的心也都有着他们的模样。这么多年列昂尼德揣摩过很多人的内心,简单似他的妻子,复杂似塔露拉,他都至少窥探过那么一点,哪怕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能明白其心中情绪大致的基调。

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列昂尼德什么都看不见。

塔露拉是给自己的心戴上了厚厚的伪装,列昂尼德只能看到假象,对其深处的真实只能有个大致的猜测。而她呢,列昂尼德只能看到一层浓厚的雾。

此外,仅剩黑暗。

在刚刚女孩刚出现时,列昂尼德就看到了这些东西,只属于她的领域,针对精神的领域。

烟雾没有形体,它可以变成任何形态,只要这个女孩想。如果包围着烟雾的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