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棠想了想,道:“那有劳温兄带个话到掖州去,既然我现下还没有弟子,掌门之位就由师弟接任。” 顿了顿,道,“我杀了血盟会之人,自然算血盟会之人倒霉,若是血盟会之人杀了我,也算我学艺不精,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上阵亡,叫他们不必替我报仇。”

温飞琼听完两人的话,温凉的目光在她们身上一转,轻笑一声,转过身,毫无留恋地没入了无边的雨帘当中。

看着温飞琼的身影彻底消失,檀无栾侧过身,望向同伴:“你跑不掉么?”

孟瑾棠回忆李非儒的身手,在心中估计了一下,若是非要走的话,她大约能有两三成机会,见檀无栾询问,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听。”

雨丝绵延无尽,苍茫的雨声之外,已经有闷闷的马蹄声传来。

孟瑾棠笑道:“我现在抓紧时间调息一会,待会遇上敌人,还能有些把握,若是闷头赶路,被追上时,气力精神都落在下风,那就当真只能是死路一条。”

檀无栾微微颔首,闭上了眼,她的心境本就无限接近于古井不波,就算明知目前处于生死关头,也迅速意守丹田,进入了入定状态。

孟瑾棠则凝视着破庙外的雨。

她的呼吸本来因为受伤而出现了明显的断续感,此刻又渐渐恢复到了原先那种绵绵无绝的状态,青衣少女伸出手,从随身包裹中轻轻掣出了一柄长剑。

这柄剑名叫“承影”,稀有度同样为橙色,但属性比之前那柄好上一些,孟瑾棠看着它时,依稀有种天光云影正在剑身上缓缓流过的错觉。

雨声越来越响,雨丝打在屋檐上,顺着破洞漏下,更衬得这座破庙里面寂静异常。

檀无栾尚未收功,孟瑾棠忽然抬起眼,望向门外。

她感到一阵极其可怖的压力正在缓缓逼近,对方的速度并不快,似乎想以此带给孟瑾棠心灵上的震慑。

破庙外,李非儒正站在雨幕当中,他知道自己的两个敌人就在里面,却只能察觉到檀无栾一人的准确位置。

并不是李非儒的判断有误,而是孟瑾棠刻意将气息外放,使得整个人似于破庙融为了一体——就像当初她在客院那边,无法察觉李非儒到底在何处一般。

纵然立场相对,李非儒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寒山掌门在武学上如此惊人的学习模仿速度,假以时日,对方或许当真能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高手。

李非儒静静立在雨中,他盯着破庙的门口,不知看了多久,一滴雨水打在他的折扇上,水珠还未溅开,他便已经人影不见。

黑色的雨云在天空上翻涌,大雨倾泻而下,就在李非儒一脚踏入破庙的瞬间,一道剑光似乎从天外飞来,照亮了他的面孔。

这一剑的轨迹流畅无比,其中似乎隐含了某种剑道至理,让人觉得这一剑就该一直刺落下去才好,境界几乎臻于无懈可击的圆满之境。

然而即使是这接近于毫无破绽的一剑,李非儒依旧稳稳地接了下来,他手中折扇似轻实重地抵在长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