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还是得使, 一定别被那些条框规矩束缚住……自古帝王之路, 没有谁手上是干净的。”

话中之意十分明显,裴青玄低头,眼底划过一抹晦色:“孙儿受教。”

许老太君嗯了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自个儿也要警醒些。”

“是。”裴青玄应下,再次肃拜。

当日夜里,许皇后问他白日去侯府所为何事,裴青玄也只随意应付两句,并未多说。

对于母后,他不求她能给予助力,只求她糊里糊涂闷在鼓里,不裹乱即可。

夏去秋来,日子一天天过,裴青玄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既然父皇能弃他们母子如敝屣,那他也不必念及什么父子之情。

何况当个手段狠辣、没甚底线的小人,远比当个克己复礼、坦荡正派的君子容易许多。

于是这年秋狩,丽妃有孕不便同行,皇帝在行宫邂逅一绝色美人,当夜便纳入怀中,连日宠幸,后封作美人带回长安。

一月后,那位美人也诊出喜脉,皇帝大喜,晋为祥嫔。

封嫔那日,李妩也在凤仪宫观礼,见到那位年轻貌美的祥嫔,满肚子好奇。

等回了东宫,她迫不及待问裴青玄:“这祥嫔与丽妃也太像了,玄哥哥是从何处寻到她的?”

同样明丽逼人的长相,同样的穿着打扮,甚至连笑起来的模样都有几分相似,唯一区别是,祥嫔正值二八年华,而丽妃已年逾三十五。

“是个巧合。”裴青玄牵着她的手坐下,嗓音不紧不慢:“孤本意是搜集丽妃母族的罪证,偶然发现三年前,她兄长在西郊圈了一大片民田,逼得当地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祥嫔父母便是还不上债,被逼上吊,而后她也被卖入妓馆……”

三年时光,老实巴交的民女变成长袖善舞的妓,从未有一日忘记父母之仇。

“丽妃时隔多年再次有孕,实是吃了一种极其伤身的假孕药。这药能让妇人呈现孕脉与症状,然最多维持六个月。六个月后,服药妇人会血流不止,元气大伤,形若滑胎。”

丽妃便是算准日子,想在太子及冠前,用流产之事给予皇后母子致命一击,好给五皇子裴丛焕铺路。

“祥嫔一心为父母报仇,孤感其孝心,将她赎出来,改换身份。”裴青玄面上唏嘘,眼底却是一片淡漠平静:“听说有这种假孕药,她主动提出服下,想来个将计就计。”

李妩闻言,也无比唏嘘地叹了口气:“真可怜……”

还想再问,裴青玄抬手揉了揉她的发,笑意温润:“这些污糟事你还是少听些,省得夜里做噩梦。阿妩只要记住,孤行事有章程,一定不会叫你梦中之事再次重现。”

轻缓的话语,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李妩点了点头,望向他的目光满是信赖:“嗯,我相信你!”

裴青玄黑眸弯起,深深凝着她:“阿妩安心长大,等孤把这些事摆平,就风风光光娶你为妻。”

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