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乍起,战旗猎猎,张颌负手立于点将台上,望着校场上一干将士挥汗操练。他的脸庞虽如磐石般冷峻,可他的内心却似头顶的骄阳一样焦躁。话说,张颌自打被袁谭点为先锋以来,起每每作战都身先士卒,一路高歌猛进为袁谭打下了大半个平原郡。但是随着包围圈的逐渐缩小,意识到退无可退的田楷军作战愈来愈凶猛。特别是像安德城这般重要的据点,田楷军更是像发了疯似地死守城池根本不肯退却半步。以至于张颌在安德城下一连强攻了十多天都毫无进展。

其实攻城战打上个十天半个月根本算不了什么。若是碰上城高墙厚、粮草充裕的大城池,那围上一年半载毫无斩获也是常有的事。然而身为主帅的袁谭却偏偏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安德只是个小城,而张颌是河北的名将。名将攻打小城本就该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最近东莱郡的蔡安贞还兵不血刃地拿下都昌城。你张儁义总不成比女娃儿都不如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袁谭非但没有给张颌增兵的意思,反而连连催促其强攻安德。

平心而论,袁谭军目前的进展一点儿都不比原有历史来得差。并且历史上袁谭也正是借着青州之战博得了武勇善战的美名。只可惜,蔡吉的乱入不仅微调了一下历史,同时也改变了袁谭的心境。使得眼下这个位刚二十出头的官宦子弟一心只纠结于如何能压过蔡吉的风头。

然而张颌不会去分析袁谭的心路历程。面对那位年轻统帅的无礼要求,张颌一方面心中暗骂其乃无知小儿,另一方面则干脆命令全军停止攻城后撤十里安营扎寨。美其名曰,休整兵马打造攻城器械。且就在张颌暗自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之时。忽见一亲信小卒跑来校场向其禀报道,“禀将军,东莱太守蔡府君在辕门外求见。”

张颌乍一听蔡吉来访,先是一怔,跟着便在心中苦笑。先是弱冠的刺史,再是豆蔻的太守,这还有完没完。不过眼下张颌虽被袁谭点为了先锋。但蔡吉在名义上仍旧是他的上司。更何况东莱还掌控着军粮的补给。于是乎,张颌当即下令众将士解散歇息,自己则带着一帮亲随赶往辕门迎接蔡吉。

话说。张颌治军颇有细柳之风。因此他对低下将士未放蔡吉等人进营的举动还是挺满意的。只是真当张颌赶到辕门之后。眼前的一番景象却让他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原来此时的营地大门口正挤着满满一堆兵卒。从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探头张望的背影看来,似乎正在被营地外某些东西所吸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帮混小子在看东莱郡的女太守!?想到这里,张颌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将一干看热闹的兵卒驱赶了开来。可谁知还未等他开口呵斥那些兵卒,接下来的景象却再一次令张颌楞在了原地。

只见此时的辕门前停着十辆大板车,每辆车上都装着满满的谷子、菜蔬、酒乃至黄羊等食品。在眼下这等食物匮乏的年头,突然冒出这么一队货资丰盛的车队。无怪乎,营内的兵卒会人头攒动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东莱太守蔡安贞则眉开眼笑着向到场的张颌招呼道。“儁义将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