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匹壮硕马匹刹那四分五裂, 撞在易潇身上, 连人带马碎成了自上而下被切开的两大块碎肉。

山脉的雪迹化开得差不多了。

被大寒天气冻得发硬发僵的泥土稍微有一些松软。

一滴细长如针的雨滴落在地上。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千滴万滴。

大雨倾盆而下。

将易潇萧布衣堵住的黑骑默然不语。

黑甲最后方的江轻衣面色混杂雨水,布阵列甲,将十六字营部署完,望不清最前方究竟是什么状况。

他轻声说道:“杀。”

凉甲城有鼓声响起,那本是壮怀激烈的鼓声,却马蹄声音砸碎在铺天盖地的大雨里。

冲阵。

小殿下面前的黑甲仅仅是肃穆了一秒。

江轻衣的杀字在大雨声音之中显得极为微弱。

再度暴起的马蹄声音却极为震耳。

易潇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猫腰前行,流窜在迎面而来的铁骑之间,铮铮杀气铺面,小殿下双手抬起护面,眯起双眼十指拉扯,身后十根丝线如莲花般开枝散叶,最终全部汇聚在一人手中。

撒网。

接着收网。

那个踩踏在泥泞地面的黑袍男子身法鬼魅,拖曳一条由黑色元力兜成的“渔网”,被网住的铁骑刹那血肉崩离,被切割溅出渔网。

他头上顶着十几团大小不一的柔光,面色上始终带笑。

恶魔。

来自地狱的恶魔。

两千甲的数量开始锐减。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一骑挡千。

易潇一人与两千铁骑对冲,双臂张开,一往无前,以他双臂为线,铁骑过线即人马分尸。

顷刻杀十。

接着杀百。

接着杀两百。

杀到快三百人之时,易潇满面鲜血抬起头,胸膛一阵翻涌,眼前的黑色铁骑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拥挤趋势。

十六字营里所有将士依旧是视死如归的漠然表情,踏向那个猫腰前行的男人,将自己手中刀剑枪戟递出,不求能够切割到衣角,只求能够阻拦他的行动,哪怕以性命为代价,只需要阻碍一丝一毫都可以。

这是背后督阵的那位大人下达的命令。

江轻衣面无表情,来到阵后的高处,眯起眼看清楚了场间局势。

两人入千骑,气势壮阔,只可惜后劲不足。

萧布衣杀人速度远不及易潇。

那个黑袍男人以一手拂袖掠丝杀人,动作阴柔,像极了森罗道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殿下。

可人力有时尽。

人海战术甚至可以堆杀宗师,更不用说九品,何况是眼前这个只有八品的男人?

哪怕你一气能破千甲,一但换气,在那时被寻出破绽,下一口气便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绵延不绝,恐怕连百骑也奈何不了。

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