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已死,后卿却未。

这位魔道祖师爷,在钟二拔出剑的最后一刹那,选择了以魔道秘术自爆,将身子舍弃,成为了一具纯粹的魂灵之体。

缓缓凝聚成为人形的后卿,面色难看,通体猩红,拇指大小粗细的血液在头顶天灵盖翻涌如蛇,来回攒动,映照着他面目狰狞。

他感应面前那个白衣男人的身影,感应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拥有这道气息的修行者,在远古之时,就是魔道修行者的大忌之辈。

不仅仅是魔道。

佛门,道宗,儒教。

后卿回想到自己被尊称一声魔道老祖,开山立派的那个远古时代,浩袤大地之上,有这么一小拨人。

他们没有师门。

他们孤身一人,与魔门一样自视甚高,却没有足够强大的修行者。

他们不修行任何外力,背负着一样看起来脆弱无比的武器。

剑。

他们没有境界。

但只要拔出了剑,就会让人觉得头疼。

站在不可言境界的那些“活神仙” 们,曾经出奇一致的认为,剑修是一门注定没落的修行体系。

太过孤独。

一人一剑。

他们起势之前太过渺小,又太过脆弱。

直到第一位剑仙的出世。

然后是第二位。

佛道儒三教没落的年代,是被剑所终结的。

修行者有无数的修行境界划分,剑修没有。

后卿看过第一位剑仙的出手,单论杀力而言,勉强抵得上人类大宗师境界。

剑修,剑仙,大剑仙。

世上有一千一万人拿得起剑,可有一人当得起剑修之名?

世上有一千一万个剑修,可有一人当得起剑仙之名?

至于大剑仙,更是虚无缥缈。

石碑里那个叫任平生的瘦高男人,算是一个剑修,离剑仙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后卿能够破开他的道心,任平生无疑是诸多控弦傀儡之中最佳的选择。

望着眼前的白衣男人,后卿微微皱起眉头,他给自己带来的熟悉感觉,不仅仅是剑修那么简单。

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卿曾经试着在鬼门之外控弦傀儡,为了避开中原,选了几处偏僻之地,想着以控弦之身修行,最终抵达中原,只可惜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此事太耗费心力,所以到头来也只能作罢。

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究竟在哪见过?

后卿记不起来,只能眯起眼盯紧那把剑。

那把因果之剑,若是让那个叫任平生的剑修握在手里,说不定可以媲美半个剑仙。

这样的一把剑,并非所有剑修都有资格握住。

剑比人强,便是剑在奴人。

而这个白衣男人手里的因果之剑,极为服帖,居然连一丝的反抗之意都没有生出?

这样的一个白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