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无尽的变化。

“落子。”

“撤回。”

“再落子。”

“提子。”

“可。”

易潇像是回到了四年前的剑酒会。

那座风庭城。

恍恍惚惚之间,有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熟悉的,陌生的。

天门消失了

墓穴的阴风也消失了。

所有的黑暗,全都消失了。

他的面前,那一座生死墨盘还活着。

坐在自己面前的棋手,蹲坐在轮椅上,黄衫飘摇,笑意缺乏,意兴阑珊地扫视着自己,摇头复摇头。

那张面,缓缓与公子小陶重合了。

但易潇知道,自己的对手,不是她。

也不是棋道三千胜。

原本木然空洞的瞳孔当中,有一缕漆黑缓慢上扬,落下,那是一张巨大如蛛网的黑袍。

棋盘的对面,坐着自己的对手。

那人早已经敛去了当年的癫狂姿态,站在命运棋盘的对面,凝视着巨大的墨盘,也凝视着墨盘上糅在一起的黑与白,生与死。

易潇忽然觉得,眼前的顾胜城,若当年便是如此,他便成了风庭城那场酒会的主角,平静而稳重,仪态翩翩,不愠不火。

时空拆分成了一条又一条的线。

两个人的脚底,魂力的波动,撤销了一面又一面的石壁,撤销了天门的流光,墓穴的狂风,墓顶的剑气。

撤销了一切的喧嚣和吵闹。

连那个棋盘对面的古袍少年,自己要面临的对手,都被魂力所撤销——

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脚底是一片虚无,头顶是漫天的浑沌,背后是永恒凝固的时钟,巨大的摇摆在时空长河之间摆渡,摇晃,震颤漫天的虚无,像是震碎了这世界所有的镜子,无数镜片破碎,一层又一层剥落——

然后这些都被撤销了。

唯有每一次落子,是不可撤销的。

易潇的脑海里,齐梁书库的无数棋谱,推演出来的结果,机械而缓慢的响起。

“十三......七。”

“十一......九。”

“十一......十二。”

这是没有情感的推演。

每一次机械的声音响起,易潇的手指便会落下。

容不得他思考。

他就像是一具死人的尸体,把所有的思维就交付给了上天,而那朵枯萎的莲花,若是能够重新绽放,便能够在此时,绽出最大的灼目光焰。

只可惜并没有。

他努力的想要唤醒那朵枯萎莲花,却苦于无果。

那朵莲花枯萎了。

墓穴里没有灵气,没有元力,什么都没有。

若是有呢?

易潇很清楚棋盘对面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对手。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