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了。”

萧布衣将双手按在膝盖上,俯视着城下的火光,拥挤密集,稀疏零散的黑点白点,忙碌的将士,死去的白骨,这些都模糊了。

那一年他看到的城下景象,如果没有扑面刺鼻的血腥气息,其实与现在是差不了太多的。

有时候死亡与新生就只有这么一线之隔。

被杀或者杀人都不会带来喜悦。

只有结束这场战争,让人忘却死亡,才能短暂的忘掉痛苦。

二殿下说道:“我们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这很不容易。”

“努力的活下来,改变这个世界。”

萧布衣轻声且坚定的说道:“为此付出代价......在所不辞。”

易潇睁开双眼,望着萧布衣,他笑了笑:“你真是一个天生适合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我记得在雷霆城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么笃一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坚定?”

萧布衣笑骂了一声放屁,接着收敛了笑意,认真且严肃说道:“在你死的时候。”

城头的气氛一下沉默下来。

双手按膝的二殿下,指尖微微发力,吐出一口浊气,努力笑着说道:“在萧重鼎死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亲人的死亡让我觉得痛苦,但你死了以后,我意识到了......痛苦并不能改变什么,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易潇轻轻打趣说道:“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好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我死了,你终于开始惜命了?”

萧布衣正色说道:“活下去......才能有未来。”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灭魏只是一个开始......”二殿下望向易潇,语气凝重:“萧望的身体并不好,在他倒下之前,我要让他看到洛阳先倒下了,漠北的王庭倒下了。我要灭魏,要伐妖,要把淇江两岸合拢,完成南北合流......”

最后是长久的停顿。

萧布衣盯着易潇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无比沉重。

“我还要......杀死老师。”

......

......

“杀死老师......这件事情,我准备在洛阳倒下之后再做。”

说这句话的不是萧布衣,而是易潇。

易潇坐直了身子,他盯着二殿下的双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鹿珈镇有一个幸存者,叫做‘胭脂’。”

萧布衣言简意赅,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这个女人现在被‘保护’起来,没有动用天阙,而是七大家的力量,就囚在兰陵城......老师离开了兰陵城之后,对天阙仍然有着极高的控制力度,不管他是否放弃了世俗的力量,我需要弄清楚,他究竟图的是什么。”

“瞎子还活着,而且在鹿珈镇上空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射碎了顾胜城的耐心,也射碎了西域的求和念头。”

易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