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让开!”

乾万帝直接一脚踢翻了容十八,大步走进宫门。

光线已经完全黯淡了下去,黑暗里贵妃躺在床上,双眼大睁。老君眉颤抖着手点燃一盏宫灯,血红的颜色映在她脸上,脖颈间青黑的掐痕清晰可见。

这样的狠手,不是把她掐到窒息而死的,她死于颈骨断裂,骨头全都断掉了,没有一根剩下来。

乾万帝看着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半晌,心里隐约有一个可怕的预测,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说也不敢问。

怕一问,那个可怕的猜测就变成了现实。

“陛下,您看,”这时老君眉从贵妃的枕边发现了什么,他伸手去小心的拈起了什么,就着宫灯黯淡的光,可以看见是一根发丝。

半长,漆黑,十分柔顺的垂直下来。乾万帝量了一下长度,突而脸色异常的难看。

老君眉和容十八都垂手站在一边,冷宫里静静的,好像有风声从墙壁个窗沿的缝隙中漏进来,就像是远处涨退的潮汐声一样。

乾万帝低声问:“容十八。”

“臣在。”

“暗卫缠住了那个刺客?”

“是。”

“放他走。”

容十八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他抬起头,只看见高高在上的天子冷淡而威严的脸。

“陛下,您……说什么?”

乾万帝重复了一遍:“放他走。”

皇帝在榻边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这冷宫中苍凉的时间都已经凝固了,老君眉才听到他淡淡的开了口,声音低沉就仿佛捕食前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的野兽。

他指了指贵妃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说:“……殓了。”

张阔小心翼翼的问:“怎么说?”

“就说是暴病。”

明睿皇后是暴病,从未露面的小皇子是暴病,夏昭仪是暴病,贵妃也是暴病。

只是该死的没有死,于是不该死的便死了。

乾万帝回到城郊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他刚进门宫人就来问张阔要不要摆饭,张阔看看皇上的脸色,无声的对宫人摇摇头。

下人刚要退下去,突而听乾万帝问:“他人呢?”

小太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忙跪地道:“回陛下,小贵人下午一直在房里,现在奴才不知道。”

明德在宫里的身份模糊,暗卫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官职,乾万帝身边伺候的人大多称呼明德为小贵人。这个称呼虽然是暗处的,但是这个公子之“贵”,皇上身边的人心里都清楚。

不是每个人都有两年专宠的,也许上官明德算不得全天下美貌第一,却实实在在的让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觉得自己就是找到了这个第一,然后再也放不开手了。

乾万帝突而出乎意料的暴怒起来:“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宫里这么多人是吃白饭的吗?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