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的?太子那个样子,身边若是没有你照顾着,叫我怎么……”

大尚宫抬眼看去,皇后娘娘妆容精致的脸上蓦然留下一滴泪来:“已经赔上了这么多,我图个什么呢?不就是图他即位吗?他要是不即位,他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他弟弟!他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的活着……”

明德其实意识并不清楚,一会儿是在软轿中颠簸,一会儿好像来到了皇后的凤仙宫,一会儿刚要睡过去,就被一根银针扎在后颈上,活活的刺醒了。

然后就是一座软榻把他抬去了考场,在鸡鸣三声前赶到了宫城里举办考试的太学殿。

他觉得头脑里很不清楚,一会儿很热,一会儿很冷,连自己怎么坐到座位上的都不大清楚。一会儿考生陆续的来了,大殿里鸦雀无声,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他渴,发着高热,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骼都像是被人打断了又重新接起来,几乎连坐都坐不稳。笔在手里拿不稳,手抖得厉害,几乎写不了字。

监考的太学官踱过这个座位,看到这个考生有异样,于是多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明德几乎要栽倒,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微微的摇了摇头。

三年苦读,很多考生都对这场考试给予了重望,就算一时身体不舒服,强撑着也是要到考场的。太学官理解的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摇摇头走开了。

明德俯在桌面上喘息了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题目。策问是考为臣之道的,明义问子欲孝当何为,每一字每一句都影射了当今的皇上和太子。

真不错,堂堂的春闱策问,多么重要的考题,上万的考生入考……那题目竟然是定给了我一人看的。

明德唇角拉扯了一下,好像要笑起来,但是随即就因为疼痛而猛地捂住了唇。

那个男人简直要把人都整个吃下去一样,口腔细嫩的皮肤都没有放过,每一寸每一厘,都一点一点的噬咬过去,留下一地狼藉才罢。

明德提起了笔。父子之道,别于君臣之道……为父者年老昏聩,为子则当竭力弥补安慰;为君者昏庸、荒淫、拙政、违悖人伦,为臣则当力谏甚至逼谏,岂能以忠孝混为一谈?

――李骥,明德冷冷的想着:既然你定了考题给我一人看,那我这个答案也好好的给你说说罢了。

考完已是中午,主考官一锤定音,古钟打响,整个长安城都听得到那袅袅不绝的回音。卷子被依次收上去,主考官又将君子端方为臣之道的话教训了一遍,就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太学殿里渐渐人声喧闹起来,明德迷迷糊糊的知道要走了,他手指都颤抖得拿不起东西,最终只好把所有文具都丢弃在了桌面上,自己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有个考生以为他忘了笔墨纸砚,于是上前去一拍他:“这位兄台……”

就是这么一拍,明德一声没吭,整个人就这么颓然倒下了。

那考生吓了一跳:“兄台!兄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