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东西献了上去, 嘉元帝看见之后就变了脸色。

这的确是……西域人正在给他炼的东西。没想到镇国公竟然背着他, 也搞出这些名堂来。

他的神情总算彻底变了,嘉元帝看了裴佑许久,才缓缓道:“以前不知驸马的经历,倒是朕错失了一位好臣子,若真如你所言,镇国公罪有应得,朕,还会好好嘉许你。”

“臣不敢,有陛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臣告退。”

裴佑很快离开了勤政殿,当他走后,在案前的嘉元帝忽然愤怒的站起身来,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狠狠地拂到了地上。

“好一个镇国公!竟然敢瞒着朕做出这些勾当!”

嘉元帝脾气阴晴不定,刚刚踏出勤政殿的裴佑自然听见了一些,他扬起唇角,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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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陛下会相信吗?”在马车上时,常平忍不住问。

裴佑毫不犹豫:“他会。”

且不说裴家那些罪证都是事实,嘉元帝本身,也就与镇国公互相猜忌互相利用,这样的关系,只要稍稍动动手脚便支离破碎,何况他送的,可是大礼。

“可是殿下的身份……毕竟是驸马,陛下他……”

常平说到了裴佑的心坎上,他捏了捏眉心,嘉元帝生性多疑,说不定接下来会利用他对付元司月。

或许……是时候该告诉她,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定会杀了嘉元帝,为她铺路。

只是她会接受他的身份吗?会接受他所做的这一切吗?

马车穿过热闹的京都城,裴佑看了眼路边:“停车。”

裴佑下了马车,路边是京都最有名的点心铺,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常平站在不远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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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静谧,此时三月,春光烂漫,漫山遍野的花儿开始竞相开放,从北边的官道上进入京都城,势必会来到皇陵山脚下,而此处大门常年禁军把守,可若是绕至后山,还是能自由行动的。

先皇宽厚,并不想因为自己死后的陵墓让这山上的百姓漂泊无依。

山间小路,几个身影出现在半山腰中,春雨丝丝,一奴仆正撑着伞,伞下是一位青衣男子,身量颀长,正一步步的从山脚踏着台阶朝上。

“公子慢些,这青苔滑脚。”

青衣男子笑了笑:“不碍事,在这雨中漫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行宫耸立在半山腰上,金盏和玉瓶每日都会绕至后山的花丛中为元司月摘花,视线中出现几个陌生人,两人均是大惊。

而此刻元司月,刚刚听说了裴家的事,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你是说……裴夫人已死,镇国公也被歹徒重伤?”

司言激动地在她面前上蹿下跳:“是啊是啊,殿下!你都不知道,那镇国公伤的有多惨,不仅半边身子废了,还硬生生的被人割掉了耳朵,好像还被人喂了药,现在是瞎了,也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