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司月忙碌了半日,终于将东西都搬了过来。夜幕降临,那位大夫又来换了一次药,换药的时候元司月没有走,裴佑劝不动,只好由她看着,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忍完了全程。

“不疼吗?”

大夫走后,元司月上前小声问。裴佑明明笑着摇了摇头,元司月眼睛却忍不住又红了。

裴佑无奈的上前抱人,左边不能动就用右手。

“殿下如今怎么这么爱哭?”

元司月瞪了他一眼。

裴佑低低的笑,“真的不疼,先生给我用了止疼的药。”

元司月忽然问:“那你当初救我的时候呢?”

裴佑顿住,没说话。

他想说不疼,但他才答应过元司月不再撒谎,而元司月见他沉默,就明白了一切。

“都过去了……”裴佑温柔的替她擦泪,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元司月十分没出息的擦了擦眼泪,然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睡吧。”

裴佑喉头一滚,眸色暗了一瞬。

“好。”

元司月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说要搬过来住,绝不会给自己扭扭捏捏的搞出第二间房来。沐浴过后,她脱衣上榻,十分自然的就在裴佑身边躺下了。

因为裴佑受伤,元司月只能搬过来。这山庄其实比不上寒露山庄精致,这床榻自然也是比不上元司月那张精致宽敞的架子床,两人躺下之后显得有些逼仄,而又因为裴佑受了伤,两人都是一动不动,一时间,沉默着有些尴尬。

元司月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中也是有些紧张的。

他们……都半年多没同床过了,现如今有一丢丢的陌生感也很正常,元司月强壮镇定,但耳根微红,过了半晌,她微微侧身,这才发现身边人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元司月忽然她翻了个身,伸出一只调皮的手戳了戳裴佑的耳朵。

“诶,你前两天在假山里亲本宫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元司月话音刚落,肉眼可见裴佑的脸色更红了,他轻轻咬牙,伸出右手一把将元司月搂到怀里。元司月惊呼一声:“你的伤!”

“殿下若惦记臣的伤,还是不要撩拨臣了。”他一字一句,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元司月一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声来。

“那你就早些好起来,我听他们说了,你之前也不定时喝药,也不好好休息。以后有我在,绝对是想都别想,知道了吗?”

裴佑怔了怔,唇角微抿,耳尖的红色慢慢变成了粉色,她的声音软软的,话语实在过于美好,光是听着,都让他的伤痛不翼而飞,他回忆起阿六下午问他是否不高兴。

裴佑想,他那不是不高兴,而是眼前的一切过于美好,美好到让他以为是场梦境。梦境被戳破,一切变成泡影。

包括现在,他依然有些怀疑,但他还是收起了一切的戾气,乖巧的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