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陉从没想过元司月有一日会同他和离。

从未。

他们从少年相识,元司月就像永远追逐在他身后的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永远都在围绕着他。

对这门婚事,他有过不满,有过厌烦,但他从没想到,有一天元司月会先开口不要他。

所有人的都愣住了,等着看苏陉的反应。

他面上淡定,实则在桌下已经捏紧了拳头。

她是不是知道了,知道了那杯酒。

他其实不想的,可他没有办法……

如今朝政太乱,嘉元帝每日都阴晴不定,苏家完全仰仗着皇帝的脸色过活,就连这次他喂元司月喝下鸩酒,也是……

苏陉想不通,明明之前连那样的决心都下了,可现在怎么会这样的犹豫不决。

应该庆幸不是吗?

你不是早就应该厌烦了吗?

苏陉手在发抖。

可元司月却没了耐心,她身为长公主,其实是可以直接休夫,但是她不理朝政太多年,她这个长公主的地位,也早就已经大不如前。

经历了那个梦的元司月很清楚这一点。

她暂且还不想和苏家闹得鱼死网破。

可见苏陉居然犹豫的份上,她先站起身来:“大人在犹豫什么?两相厌的日子还没过够吗?你自由了。”

苏满儿有些激动的看着他,苏陉却缓缓抬头:“此事怕是要陛下点头。”

元司月皱眉看向他。

苏陉说的其实也是实话,他们现在的这桩婚事,早就不是彼此双方能决定的了。

元司月倏然气笑:“是么,那你就去请示陛下吧,本宫一刻钟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多待了。”

说完,她抬脚就走,丝毫没有给在场的那些人留任何的面子,留下苏宅后院的人面面相觑,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苏母原本以为元司月还在闹脾气,因为这些年来,她都已经快忘记元司月本来的身份了。知道下午,元司月真的收拾东西回到了长公主府时,众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已经迟了。

元司月找到了云姨,又叫回了司言和哲恒在他身边,小小的一个苏府还拦不住她,她直接回了长公主府,并且对外称病。

沉寂了多年的长公主府忽然就热闹了起来,玉瓶和金盏高兴的像是过年,司言和哲恒也难得聚在了一起,而元司月单独去见了云姨,在密室一谈就是整整半日。

谁也不知道谈了什么,只知道云姨走的时候神色凝重,而元司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司言,准备一下,本宫要进宫面圣。”

司言惊讶:“现在?殿下,您可是刚刚对外称病。”

元司月点头:“对,就现在。”

她是称病了,可是她要让嘉元帝信以为真。

她在铜镜前整整化了一小时,等结束后,玉瓶都差点要信以为真了,因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