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羽青鸾等父母都睡下,忙完天凰宫里的事,去到飞凤宫。

羽飞凤趴在睡榻上,见到她进来,气哼哼地转过身,屁股对着她。

羽青鸾挥手,让宫里的人都退下。她站在睡榻旁,把父皇今早又病倒的事告诉他。

羽飞凤没动,手在睡榻上轻轻划挠。

羽青鸾问:“羽飞凤,你能许我什么?”

羽飞凤的嘴唇颤了颤,没说话,手依然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

羽青鸾从他的反应便知道了答案。他不说话,总比骗她强。

她在床榻边坐下,说:“大哥、二哥、三哥出生的时候,所有人也都把他们当成未来的天子,可现在他们的棺椁还停放在祖庙安寝殿,等着将来随父皇母后入葬承泰帝陵。父皇死了二十三个儿子,大哥不死的话,他的儿子应该都有你这么大了。”她说着话,看着羽飞凤。

羽凤飞仍旧背对着她,挠着床榻,没说话。

姐弟俩沉默着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羽青鸾才又说,“庆云死了,是病死的。当年,他也有机会当太子。你想要任性胡为的时候,多想想三个哥哥,想想庆云、苍浩他们。”她说完,起身,走了。

她不在乎羽飞凤是否会忌惮她,她更愿意羽飞凤能与她有一争之力,那样的话便不再需要她护着他,而这天下,亦是可搏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她和飞凤都还是活在父母羽翼下没离巢的雏鸟。

帝室式微,如果天子没有掌控天下之力,京城于天子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而现在的朝廷只号令得动京城,就连派出去的亲随军想的都未必是朝廷,而是各自的……私囊。虔公府是前线所有参战的公侯世家的写照。

参与清剿的各封地在大肆囤粮、囤兵、囤甲。

这场仗再打下去,朝廷,拖都要被拖垮了。

羽青鸾不知道裴曦能不能打下怀公府,打破如今的局面。

如果能,朝廷还有腾挪空间,如果不能,她也会被困死京中,根本没有封地可去。

羽青鸾登上殿前广场前的城楼,驻足,抬眼看向那绵延成片的房屋,看向远处的群山,看向天空的飞鸟,想起裴曦问她,“世界那么大,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她想的。她想去看那么大的世界,想爬到高山之巅看滚滚的云海,想到海边看无边的波涛。

她沿着皇宫城墙行走,检查防卫,顺便平复心情,之后又回到天凤宫,把宫侍们送来的战报、朝廷文书搬到天凰宫,守在父母的病榻边处理政务。

皇后睡着了,睡梦中都在咳嗽。

天子醒着,半靠在床头,满脸病容和憔悴。他问道:“裴曦到哪了,可有消息?”

羽青鸾说:“无。”她顿了下,又安慰父皇一句,“他出发前对我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想是有所谋算的。”

天子闻言便知裴曦对怀公府的战事有所谋算。他暗暗感慨一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