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力, 且即使是罪奴, 也不该活成这样。

旁边,孙大才、孙密、严冽及严熊等三位千夫长都在悄悄留意裴曦的神情反应。

孙大才、严冽在裴曦还是总角小儿时便已经认识他,对他行事也算是有所了解,隐约能猜到他想干什么。

裴曦站在岩石上看着罪奴们,脑子里盘算着可以怎么做。

善心不能随便发,他得考虑大凤朝的风俗人情及朝廷规矩。他赦免那几个女罪奴,抬出天圣太长公主,看在她为大凤朝立下的功绩,不让她断绝血脉,谁都说不了什么,但他如果赦免这两千多名被判不赦重罪的罪奴,是真的会惹出麻烦。闲言碎语不必提,往后羽青鸾想立规矩都得多添几分阻力,且这些罪奴除了造反被牵连的、再刨除掉可能有冤案的情况,剩下的大部分几乎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如果把他们放出去,是纵恶行凶。

要说造反被牵连进来无辜,那些被踏平的封地、路边无人掩埋的枯骨、被抓去当奴隶的良民,被驱赶到战场上死去的战奴,更加无辜。他们又能向谁诉说冤屈,又有谁来向他们发善心。

裴曦想想,对罪奴们现在的处境表示同情,但同情归同情,现实是真得好好考虑。他抬起头看了落到山的另一头的夕阳,见天色已晚,便带着人回营地。

南敏来报,闵公府只剩下两个女郎,一个是今天跟他搭话的那人,叫闵柔,是协后的嫡亲侄女,送到这里来时才十二岁,另一个则是跟闵公府同出一脉的一个世侯府的庶女,已经疯了。他把营地里所有女人的来历、包括括她们跟谁生的孩子,孩子多大了,都查清楚了。

这些事不难查,亲随军们同住一个营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有点什么事,大家都看得见。且,这种事,三千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份,就更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裴曦对南敏说:“把她们送出去后,安排到村子里。朝廷的地是赏赐有功之人的,她们毕竟是罪奴之身,给她们的地不该由朝廷出,从我的村庄里划。”

南敏应下,不过仍是提醒了句,“闵柔是协后的嫡亲侄女,她能在这里活下来,且没疯没癫……是个厉害人。”

裴曦说:“各地都有探哨眼线,稍微看着点便是。她若是愿意好好地过活,由得她去,她如果做出有害南疆的事,再处置便是。”

南敏有些不解曦公为什么要放她出去,留下来或者是直接灭了,省了麻烦后患,不过他仍旧遵照裴曦的意思办,应道:“是。”

裴曦看出他的困惑,找了个他们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有句话叫上苍有好生之德。”

南敏听到“上苍”便想到是天意,极是慎重地应道:“遵命。”

裴曦看南敏那样子,唯恐他误会闵柔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又补充句,“心怀善意者,天佑之。”我这是为自己做好人好事。

南敏想起裴曦和南疆的名声,觉得颇有些道理,又应了声:“是。”

裴曦觉得在大凤朝,天神真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还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