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地府中?还是刻在彼岸花上?一瞬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宁拂衣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她弯腰去触碰那根枯黄的花茎,淡淡的刺痛感萦绕在指尖。

一种战栗的联结感自指尖而始,大脑传来片刺痛。

若这不是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若是自己……

自己上辈子不是被褚清秋斩于剑下后便重生了么,怎么会有时间走过奈何桥,可若她是变成彼岸花后再重生,她穿过奈何桥的记忆呢?

而且时间倒流之后,原本时间线上的一切理应消失,为何会留下一根花茎,还遵循着原本的规律。

一千年不算长也不算短,足够忘记好多事,宁拂衣有许多后来的事情都记不太清,可记不太清,和记不起来,是有区别的。

宁拂衣忽然察觉了一种恐惧,这种恐惧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忘记了什么?

“越来越多了。”褚清秋的话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宁拂衣像是被唤醒,恍然抬头,只见更多的鬼已然包围附近,围得花林密不透风,放眼望去犹如炼狱。

就在黔驴技穷之时,忽然从半空掉落一个红色骷髅头,随后黑烟四散,进入地府的铜门居然再次打开,原本猩红色的诡异门框如今倒像是救命的一般。

“快走。”褚清秋急声道,宁拂衣也没有犹豫,脚尖轻点,一人就跃入了那一片黑烟。

顿时狂风四起,褚清秋的身体从她背上离开,宁拂衣察觉空荡,下意识回身摸她身子,却被女人反手拉住,许多血手臂在她们四周拦截,最后随着一声低呵,被白骨尽数斩碎成了粉末。

再然后后背撞上什么,疼得宁拂衣眼前一黑,待她扒拉掉头上草屑土灰起身时,褚清秋仿若天神下凡,白衣飘飘地翩然落下。

神清骨秀地站在她面前。

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宁拂衣灰头土脸爬起来,将散落的黑发甩到身后,却忽然觉得脚下柔软,低头看去,顿时大骇,连忙闪躲到一旁。

她踩的是个红艳艳的舌头,舌头又扁又长,齐根而断。

“这是……”宁拂衣蹲下,捡起根树枝挑起舌头,“好熟悉,像是那判官的。”

怕是判官临死之前扔出那骷髅头,将她们带出了地府,带到了此处。

“鬼差乃阴阳人,死了也会有尸首,他尸首呢?”宁拂衣小心将舌头放下,起身寻找,然而周围绕了个遍,半个死鬼都没看见。

“尸首应当不在此处。”褚清秋虽还是没什么表情,实则心中也不解,她阖目用神识环视四周,只见周围遍布荒山,最近的一座犹如插入地面的利斧,于光天化日下看着都觉得森然。

“前面百里外似有一山村,但上空满是迷瘴,神识难以看清。”褚清秋睁眼道,她握紧手中白骨,察觉蹊跷。

而还在一旁苦苦翻找的宁拂衣,此时也拿了个破了一块的铜铃铛飞奔回来,将那铃铛递给褚清秋:“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