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收回来抖了抖, 脸一时间更有些发烫:“这还是容锦师兄几年前缝制的,说待我及笄后穿,不过那时我即便及笄,身体也还是个孩童,便一直闲置。”

“这颜色……”宁拂衣有些嫌弃地犹豫。

“这颜色多好看啊,正适合你这年纪的丫头,你那个容锦师兄手艺不错。”九婴皓腕托着香腮,“也正适合见良人。”

宁拂衣横了她一眼,转身到另一个屋子换衣裳去了。

“开窍了的人就是不一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九婴笑眯眯地抖了抖肩膀。

宁拂衣将那衣裙换上,从头到脚都正合适,说是□□,实则白色居多,明媚如月的春,竟将她浓艳的眉眼都衬得温柔清淡。

凤目看向窗外时,阳光将眼瞳照射成浅色。

她好像很久都不曾想过入魔之事了,她好像被现如今的生活迷了眼,下意识沉溺其中。她不再是废物,爱的人都在身旁,多了几个朋友,还有褚清秋的保护。

这样的日子曾是她前世梦寐以求,拼死都不能得到的。

她攥着长长下裙的白纱,在铜镜前站了好一会儿,九婴摇摇晃晃从她身后走来,赞叹地点头。

随后忽然摒弃醉意,想起什么似的敲了敲脑袋,掌心翻转化出一株猩红而无叶的花:“喏,你那日让我帮你留意,我便在半山溪流处找到了此花。”

“虽然彼岸花凡间也会生长,可那几株的气味显然同普通的不一样,你们闻不出来,我却是可以的。”九婴说着将花茎交到宁拂衣手上。

宁拂衣心神一凌,连忙抬手接过,另一只手散出仙力,掌心原本红艳艳的花朵顿时变作黑色。

“又是骨中娇。”宁拂衣攥紧那朵花,“我就说那魔族定然谋划着什么,可还发现了其他地方?”

九婴摸了摸脸颊,细细思忖:“溪边有,山脚无人处也有,还有后山竹林中的一片最是密集,不过因为秋日正是彼岸花盛开的时节,并没有人发觉。”

“怎么,这黑黢黢的花朵,是魔界之物?”她问。

“对,此花怨气极深,繁衍又快,能隐藏自身气息,还能够轻易影响灵体神智。”宁拂衣摩挲着花瓣,挤出浓郁的黑色汁水,“那魔族种这些于云际山门,是为了什么?”

“罢了,不管是什么,都先除去再说。”宁拂衣说罢转身出门,径直往静山宫而去。

“欸,等等我啊!”九婴晃着身子起身,眨眼消失在窗前。

秋色在静山宫内似乎浸透得并不彻底,宫中沿路依旧摆着缤纷的花卉,在阳光下簌簌摇摆,落叶也已被仙侍扫净,石板路光滑整洁。

褚清秋坐于廊桥尽头的湖心亭中,垂着两侧乌发弹琴,七弦古琴的琴声悠扬跃出亭子,随风飘远。

身着紫衫的秋亦从半空出现,落在亭中,低头道:“师尊,我已经按照吩咐,将您病重的消息偷偷散播出去了。”

“而且,也暗中给门中医仙们递了密信,要他们今夜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