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呼吸变缓,留意着江舟的表情变化,一个疯狂的猜测压也压不住,不停地从心底里冒出来。

可若是那样,这个人的行为更令她心酸…

虞眠微微垂眸,或许是自己多心了,能回溯时间来到四个月前太过离奇,这个人怎会和她一样。

然而,江舟接下来的话又令她无法不多想。

江舟一听要写字据,就想起之前的经历,虽然最后虞眠只是无伤大雅地借了一下她当时那个县太爷的名号,但这个女人总是不以常理出牌,所以还是谨慎些。

有了前车之鉴,她一脸严肃道:“写字据可以,但只能写收了你的银子,暂时配合你演戏,多余的内容一个字都别想。”

几句话让虞眠才压下去的那个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她黛眉轻挑,倏尔一笑道:“江县令现在倒是长进了不少。”

话音一落,江舟就愣住了。

什么鬼东西?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没幻听吧。

“虞小姐在说什么,什么县令?在下听不懂”江舟面上装傻,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这个女人也是带着记忆回来的!

一定是,不然怎么会叫她江县令。

那她要承认吗,必然不能。

虞眠淡笑一声,那双清澈的眸子似是洞悉了一切:“听不懂也好,我也不想懂。”

她的嘴角明明含着笑,却给人一种落寞又哀伤的感觉,让江舟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心酸。

“虞小姐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我会写好字据,明日还是这个时辰,还请拿银票来见。”

在商言商,江舟现在只想跟虞眠谈银子,感情就算了,她不懂,也不想懂了。

虞眠抿了抿唇,轻声道:“今晚就可以把银票给你,虞府与从前别无二致,今夜的月色想来应很好,我会一个人在房中赏月。”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江舟一眼,才转身离去。

江舟:???

江舟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虞府还和从前一样?是告诉她守卫还是不怎么森严?

虞眠还要独自赏月?是暗示房里没别人?

是这个意思吗?

等一下,虞眠那个女人是脑子进水了吗,跟她说这些话干什么?

江舟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又没有大晚上去人家闺房的癖//好,才不去呢。

她看了一眼虞眠的背影,又看了眼站在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胡言州,冷呵一声,把心底那起了一点波澜的念头狠狠掐灭。

入夜,圆月高高挂,繁星洒满天。

虞眠早早沐浴更衣,打发丫鬟早些退下,自己搬来凳子坐到窗前。

春风轻柔,吹着一颗满怀期待的心,吹到夜色渐浓,依然不见有人乘风来。

虞眠不由起身,望着沉沉夜幕,久久发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