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小丫鬟意料的是,房门关上了许久都不见打开,主子们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就吩咐送水。

房间里,江舟把虞眠抱到床上,拥着她,商量道:“岳父那边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不然还是用那个借口?”

“哪个借口?”

“就是说我不能让你生。”

虞眠当然知道江舟说的是哪个借口,毕竟上一次就是,爹爹和娘亲最终也接受了。

那就是,江舟乃天阉,是个天生就没有生育能力的太监,而她不在乎这一点,此生非江舟不嫁。

想到这里,虞眠侧头靠在江舟的肩上,笑着问道:“你之前说,陛下和秦掌柜都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次江舟有提过这件事。

当今陛下指派江舟去南玉县担任县令时,曾向秦掌柜道破江舟的身份。

江舟微微点头:“是这样没错。”

虞眠的目光深了深,提醒道:“陛下知道你女子的身份,却没有问罪,反而提拔你做了户部侍郎,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可是欺君之罪。

江舟心里一骇,之前不曾细想过,如今想来免不了吓一跳,她后知后觉道:“是有些奇怪,不过当今陛下一向对女子宽厚,坊间传闻陛下之所以厚待女官是因为那位英年早逝的女相,也就是秦掌柜秦初的发妻,丘瑾宁。”

女相短暂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朝堂,据说就连她病危隐居道观时都坚持处理公务,是一个对自己狠,对自己的爱人狠,唯独对天下百姓柔软的人。

或许有的人生来便心怀天下,在百姓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要往后靠。

对于女相那种奇女子,江舟是无比敬佩的,但也是不敢苟同的,因为她是个自私的人。

天下太大,万民太多,她顾不来,她只想顾好自己,顾好自己的爱人。

大概这就是人各有志,所求不尽相同。

虞眠闻言,心念几转间,有了猜测:“我们不妨去拜访一下那位秦掌柜,说不定能有更好的办法。”

深究起来,她和秦掌柜的来往并不多,只见过几面而已,但那个眼里难掩哀愁的女掌柜,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那是一个行事可靠,待人随和,用情至深的人

虞眠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个秦掌柜对江舟很是欣赏,肯定乐于助之。

江舟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会不会有些唐突?”

虞眠笑着反问:“你猜陛下当初向她道破你的身份是何用意?”

据她所知,那位秦掌柜为人虽好,但自发妻逝去后,便不再喜欢与人来往,身上多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陛下特意派这么个官场之外的人一起去南玉县,两人还是挚友,何尝不是存了一层希望老友能早日从哀痛中走出来的意思。

江舟不敢置信道:“你是说陛下有意让我多与那位秦掌柜来往,这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