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半天才回我们话,说:"所谓客随主便,我还没问你们话,你们倒是宣兵夺主了,有意思!"

没想到老头儿还文绉绉的来这出,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说:"我们是人!"

老头儿噗嗤一笑,说:"老子当然他妈知道你们是人,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说祖祠,就连二龙村也不该是你们两个小娃娃来的地方。"

张蕾蕾指着老头儿说:"你是人?"

老头儿浑身笼罩在庞大的黑暗之中,我们不敢用手电筒照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恐怖气息,只要多靠近他一点,我的心脏就会扑通通的乱跳,有种强烈窒息感。

老头儿说话嘶哑的像锯木头才有的声音,说:"我是死人,也是活人。"

我不明白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他跟这么多死人睡在一起,肯定不可能是活人,再看他的装束ぽ动作ぽ模样,哪一点像活人?

可他说话的方式,又不像死人。因为死人成煞后,已经明显跟活人不同,就算煞鬼道行特别高,也难以隐藏他是鬼的事实,在细节上很容易露出马脚。

老头儿说:"小娃儿,我是可怜你们,年纪轻轻还没成人呢,马上就要死了,你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孽啊,非要往死路上赶?"

老头儿一席话,让我全身发冷,他这话里的语气,绝对不像在说谎吓人。

老头儿又朝后面一指,说:"你们看看那些城里来的年轻娃娃,十几二十岁,多好的娃娃,都死在这儿了。我们二龙村哪是你们寻常人能来的地方,这村子是有命进没命出,连鬼都不能出村的怪地方。早些年有位风水先生来村子里看过,说这村子乃是风水绝地,阴气之重,世所罕见,所以村里的死鬼都不出门,全在村子里溜达,一有可趁之机,就出来害人。我老头子受老先生嘱托,要想保全村人的性命,就只能在祖祠里守尸,将这些死鬼全封在祠堂里,不让他们蓄气积阴,伤了村里人的性命。"

老头儿从黑暗中走出来,我才发现他只有半边脸,他半张脸皮肉松弛,一脸蜡黄,另外半张脸竟然结了个硕大的疤,隐隐还露出白骨,看着十分狰狞吓人。

老头儿在案台上点了盏煤油灯,拉了两把烂椅子让我们坐下,说:"年轻人你们还别不信,既然进了这祠堂也就晚了,我来跟你们说说这二龙村的怪事儿,也好让你们死的时候做个明白鬼。"

老头儿叹了口气,就从他那半张废脸说开了。

我跟张蕾蕾揣着小心,直听的瞠目结舌,当真后悔一时冲动来了这鬼地方,心里也越发怀疑老乞丐的用意。私私找血。

解放前,二龙村有个年轻人叫丁大壮,生的虎背熊腰,人脑子也好,木工打家具泥工建房子样样都在行,就连庄稼也种的好。这丁大壮一时成了村子里有名的能人,才二十岁出头,给他说媒的媒婆就踏破了门槛。最关键他还是个孝子,在农村姑娘眼里,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彻头彻脑的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