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 熟练地剔下一团团泛着鲜红泡沫的肉块。

几分钟后, 一只装满肉块的塑料盆,已经放在屋角的磅称上。

“你运气不好,这家伙有很严重的辐射病。能剔下来的肉不多,总共只有十五公斤。肉也不太新鲜,只能给你每公斤一毛五分的价格。总共两块两毛五分。”

朱浩撇动着肥厚的嘴唇,眼都不眨地从抽屉里数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愿意卖,就把钱收起来。”

另外两个站在他身后的壮汉,同样斜提着霰弹枪。低垂的枪口和充满威胁的目光,不时扫向浑身赤/裸/的卖主。

林翔默默地拿起桌上的钱,慢慢走出了房间。

显然,对方刻意压低了价格。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他,无法争辩,更不知道应该如何维护自己的利益。

在一间墙壁上贴着各种破烂纸片的棚屋前,他停下了脚步。虽然不太清楚这间房屋的具体作用,但那些显然是旧时代糕饼店用作招牌的图片,足以让智商低下的白痴明白它的真正用途。

这里只有一种食物出售————黑得像煤一样,坚硬程度和石头有得一比的面包。

花了一元钱,捏着两只拳头大小的面包,在一处避风的角落里坐下,就着塑料瓶里已经澄清的水,慢慢吃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

夜晚降临了。

绻着身体,缩在用几块破木板围成的角落里,林翔越来越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套衣服。

身上所有的财产,只有一元两毛五分,一根钢筋,一瓶半轻度辐射的饮水。

无论在哪个时代,钱,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月光,很淡。

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用黑色丝缠绕而成,再用几根黑线扎起来的“戒指”。

那是应嘉的头。

核爆来临前,含在嘴唇里的它们,侥幸被带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文明世界的记忆,只有这点残存的部分最清晰,最真实。

指尖轻抚着柔滑的丝,林翔冰冷疲惫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薄雾弥漫的空气中,有种令人非常舒服的湿润。

这是一天当中辐射最低的时候。微薄的水气弱化了辐射尘的威胁,冷凝的水汽给荒野上的生物提供了急需的养分。它们不必冒着肌肉溃烂的危险,被干渴逼迫着去喝泥坑里黏稠腐臭的绿水,凝结在岩石和混凝土表面的微小水珠,远比那些可怕的辐射液体更加甘甜。

林翔半蹲着身子躲在残墙背后,左手指尖斜撑在地面,强劲的大腿保持着随时能够爆的状态。右手紧纂着钢筋中段略微靠前的地方,黑色瞳孔的焦距,死死锁定十几米外的一辆汽车残骸。

两头一米来长的巨鼠在铁红色的车门旁边来回逡巡,它们似乎对夹在生锈的汽车轮轴与石缝间的轮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这片植物几乎死绝的荒野,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废旧橡胶,是牙齿唯一能够啃动的东西。

它们的门齿很大,三角